强刃易挫(1/2)
秋夜的风凄冷刺骨。“兄弟二人”点起篝火在土丘的背风坡上闲聊半宿。清晨醒来时,讶然推离了暧昧的姿势,面红耳赤地对视一眼,故作镇定,转而说起回村勘察火场的事情。
朝阳跃出了地平线,侥幸逃离火场的村民们相继返回了大火吞噬的家园。残灰将冷,尚未燃尽的毛毡上还挑动着微弱的火苗,毡房的竹骨时而发出噼噼啪啪的脆响。女人们望着一具具惨死的焦尸相拥哀嚎,男人们紧攥着拳头双眼迸射出愤怒的光芒。
据一个弱冠之年的少年说,夜里撒尿时惊见一排燃烧的箭簇,放箭的人身着精良的铠甲,仿佛是一队有权有势的官军。
“咱们又没有作奸犯科?官军,凭什么?”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龇牙咧嘴地大嚷。
另一个瘦高个附和道,“是啊!咱们这些替主子放牧的奴隶,即便犯了王法,也要由军下州的主子亲自处罚,此事应即刻呈报主子,查清那些官军的来历!”
耶律尧骨竖起食指轻轻摩挲着挺俊的鼻梁,不由想到耶律李胡。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行营里的御前护卫,一身披挂堪称精良的大概只有他麾下的一支人马。对方如今已继任天下兵马大元帅,距离皇帝的宝座只差一步。是太心急了吧?亦或,是为了那个女人?
下意识地望向身边的“脂粉儿郎”,愣了半晌,恍然回了魂。轻声笑道,“兄弟,就此事,你怎么看?”
“有人作奸犯科,惹上了官军。”直勾勾地打量着他,仿佛早已了然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连吞了两口吐沫,扬手在脸上揉了一把,凑近半步,压低嗓音询问道,“你不是在怀疑我吧?”
“说谁谁知道!”白眼一翻,傲慢地挑起下巴。
“最可疑的人是你——渤海大氏!谁知道你怎么惹上了官军?”狼眼半眯,忍不住反咬一口,“有种的跟我去见官,对簿公堂,自有定论!”
大木落心里明白,对方当然是不怕见官的。倒是她这个女扮男装的大氏乱党,更有乔装潜逃,蓄谋造反的嫌疑。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角,凑近他耳边咬牙切齿地恐吓道,“别逼我,我知道你是谁。逼急了当心我把你的身份抖搂出来!”
诧异地打量了她片刻,“呵,你怎么知道的?”
“凭你这身装扮,还用猜么?贵族见过不少,从没见过谁人比你更奢侈的?腰带上的玉板和悬挂‘七事’统统是珠光宝气;细看你正顶上的嵌宝发箍和项上的金圈,统统雕刻着白马青牛的图案,还有你的马,还有鞍鞯辔头,都不是寻常的规制。你不是‘他’还会有谁?”
“呵呵。”眉心微锁,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暗暗佩服对方的洞察力。
“如果猜得不错,有人正在策动政变。不妨说说您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今后又有什么打算?”跟随着对方的脚步,撤出了喧闹的人群。
“束手就擒。或者像人皇王那样写一封《让国诏书》,从此万众敬仰,德比尧舜!”沉沉冷笑,半真半假的嘲讽。心中图有一腔豪情壮志,却对眼下的政局毫无把握。
“这就是你的壮志雄心?”平日里看惯了他强壤夺的傲慢,总觉得他不像是那么容易服输的人。然而静下心来想想,锋芒越盛的越容易折断。像他这样个性若居于强势,必是锐不可当;最怕处于弱势,多半是宁折不弯,一蹶不振。。。。。。
“不然呢?我还有什么指望?”眼前浮现出母亲得意的笑容,心底不免有些挫败,“世人皆知,我这个皇帝不过是个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傀儡。我这个皇帝当得憋屈,不当也罢!”
“陛下可曾读过《史记》?”
“呃。。。。。。”曾经被先皇逼着随意翻过几页,怎奈他打心眼里并不太热衷于汉人的历史,“司马迁——我就记得他被人阉了。”
“您知道谁人将他施以宫刑么?”
“汉武帝刘彻。我对这个人还有那么点佩服。呵,我难得佩服一个汉人。”
“那您可得好好看看这个人的传记。他在即位之初跟陛下面临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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