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她知道陈兰舟(2/2)

啪，啪，啪，她抬起手拍了三下，目光里满是赞赏：“真是佩服秦大人胡言乱语而目不瞬的本事，你明面上这般潇洒地问我东启攻入帝京与你何干、百姓被屠戮又与你何干，暗地里却跟赵大人一起为锦国、为锦国百姓做了不少事罢？秦大人好像小瞧了本公主，我既然决心要找秦大人帮忙，自然在来帝京之前就做足了功课，包括大人曾经经历了什么，现在又在做什么，”她目光流转，最后落在了我面前的茶盏上，“还有，大人喜欢什么。”

“公主还想怎么威胁在下，不如直说了罢？”

“今日在馆舍门前迎接我们的小公子，长得真是唇红齿白，俊美无暇，性子瞧着又乖巧懂事，温朗和顺，秦大人艳福不浅。”她整好以暇地看着我，唇角挂着笑意。

我眉头深皱，心头生出一阵恶寒：“本首辅的夫君乃是当朝崇安王殿下。”

“唔，是么？”她突然探出手来将我面前的茶盏捏了过去，打开茶盖，笑靥如花，“他给我们三个人准备的都是碧螺春，唯独给秦大人冲了酸梅茶。兰舟小公子的一片真心呐，竟然没能入得了秦大人的眼。”

脑海里轰的一声，下一秒，山崩地裂，漫天碎石，尘雾飞扬，再无安静。

她知道陈兰舟。

她居然知道陈兰舟。

我眼眶生疼，目眦欲裂，从对面那双星眸里，看到一个猝不及防又心痛无比的自己。

她终于满意了，替我饮了那杯我未饮一口地酸梅茶汤，盖上茶盖，呼出长长的一口气，浅浅笑道：“味道果然不错，秦大人不喝真是可惜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听到自己略带颤抖的声音，我知道问出这个问题后在与她的这场交锋中自己便处于劣势了，可我依然想确定，她是如何获取这些消息的。

“秦不羡，你这样的人不适合做官，”她神态平和，只是眸光复杂，“你太清高，太正直，太独善其身，也太守原则和底线了，但并不是所有的官员都像你这样。我作为一个强国的公主，即便是不想知道这些，也会有人主动来告诉我。这就是你与那些人的不同。”

我似乎猜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在锦国当官，他了解我过往的种种经历，也熟悉我现在的一举一动。这个人对锦国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他想要的是权利，且可能是程遇已经不能给他的那种权利。

“没想到锦国还没灭亡呢，我们户部尚书陈兰亭陈大人已经为星冉公主卖力了，在下从来没见过像陈大人这般摇得如此迅速的墙头草，真好。”我大抵笑了一声。

她不置可否，我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一场劫数似乎躲不过去了，我摸过她面前一直摆放着的不老令，打开茶室后窗，一刻也未曾犹豫地将它扔进了窗外的荷花池里。冬日的荷花池上早已不见植物的影子，那墨色玉佩在空中划出一道寂寥的影子，撞碎薄薄的一层冰面，最后陷入了粘稠的淤泥之中。

我希望它再也不会出现了。

转身回头，迎向星冉公主震惊的目光，我道：“公主有什么委托，现在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