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沧海一粟(2/3)
又问了美人芳名。只是美人皱眉望了他一眼,眼珠一转,扔下纸笔便跑了。他本想追上去,却发现落在脚下的纸上赫然出现一个熟悉万分的名字——
“秦不羡”。
次日,所有的名字馆纷纷停业,撤牌匾、退店面。
本王到了轻风城晓梦楼,却被晓梦楼的老板漫不经心地告知:“那个姑娘昨夜就跑了,从两丈高的后墙跳了下去,地上现在还有一滩血,不晓得她逃哪儿去了,死没死。我劝公子也别找了,这个姑娘啊,怕是不死也残废了。”
我当即心头一紧。
后来,我在轻风城蹲守半个月都没见到那个叫秦不羡的姑娘。直到有一天,大雪肆虐,我从客栈出来,在当街的面馆里买了一碗馄饨面,面汤滚烫,雾气拂面而来,浸得整个人暖暖的。
可还未动筷,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咳嗽,我抬头,视线穿过漫天的大雪,落在十丈远的地方,那里蜷缩着一个人儿,长发垂地,好像是个姑娘。我本以为她伸出手是要把衣裳裹紧一些,可那双手却从衣裳里落出来,慢悠悠地捧起一抔雪,犹豫片刻后,送进了自己嘴里。
面馆的老板叹了口气,捞了一碗面汤准备出门:“这个姑娘也是命硬,前些时日刚从勾栏里逃出来,大家都以为她死了,没想到还活着。”
手中的筷子应声落地,我慌忙拦住老板:“敢问这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可是半月前,从晓梦楼里逃出来的那位?”
老板愣了片刻,“呃……是从里面逃出来的那个,叫什么名字我不晓得,依稀记得她说自己姓秦。”
我解了身上的毛氅,摸出袖袋里的玉面戴牢,转身迈进风雪之中。
低头从墙角里捞出那个小姑娘的时候,手都在抖。我不记得当初是因为可怜秦不羡处境凄惨而难过地发抖,还是因为寻觅三年终于找到了让程遇活下去的方法而欣喜地发抖,可能后者……更多一些罢。
怀中的姑娘瞪大了眼睛看我,饶是在这种环境下,她已然有着叫人过目难忘的好相貌,连那瞪大的眼睛,都清澈得如同最好时节的月光。只是她只是太瘦了,瘦到我觉得裹在她身上的毛氅比她分量更重一些。
雪落在我肩上,落在她细长的睫毛上,她眼见扑簌几下,缩在毛氅下咳了几声,终于开口问我:“你是晓梦楼里的人么,你要把我抓回去么?”
这句话叫我心中酸涩不已,我走了几步,把她放在面馆、我方才点的那碗面前,看着她浅浅笑道:“我不是那里的人,你先吃碗面,剩下的事情我再跟你慢慢讲。”
可听到这句话后的秦不羡,却放下了已经拿起来的筷子,抬起一张白如纸的小脸,眸光虽淡,却极认真道:“你先说你是哪里的人,你要做什么,不然我不会吃这碗面的。”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掌柜,不想把种恨的事情给外人知道,于是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是一位术客,看你骨相之间很有天赋,想收你学……种恨术。进我门内,虽别的不能允诺于你,却可以保你今后衣食无忧,不被旁人欺负。”
她的手指,清晰一顿,却没有过多考虑,不过须臾便点头道:“好。”转过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我,抬手触了触我脸上的玉面,问道,“我该如何称呼你,是师父么?”
我默了一会儿,看着她的眼睛,笑道:“唤我师叔罢。”
后来的秦不羡,是如何给我讲当初的这段遭遇的来着?
她说和母亲一路难逃,虽有金银珠宝,可在路上都被抢了去,母亲急火攻心撒手人寰,她一个人在南国颠沛流离,几乎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于是,给东街酒楼的李掌柜搬木炭,在城南的说书馆做烧火丫头,在浣溪街张大姐家的染坊里挑水,却得不到几块铜板、几个馒头,换不回一件暖和衣裳。
“最难的一次,大概是被勾栏的老板盯上那回。我在晓梦楼后面的码头边洗了个脸,就被那里的老板看上了,她说我模样生得很好,养两年就能做晓梦楼里的花魁。那段时间老板日日好茶好菜招待我,连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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