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善的脆弱性(4/5)
在泉眼的边缘,秋葵绽放着黄色和栗色的花朵。枫叶像在十月那样火红,玉米尖上结出了穗状花序,放满了东西的椅子被拖到客厅的壁炉前,南瓜在田垄上闪闪发亮,月桂爬满了山坡,沟渠两旁长满了凤仙,山茱萸上绽着白色的花朵,而紫荆上颤动的是紫色的小花。一切都一同出现。还有白色的栎树,大群的乌鸦,或至少是乌鸦的灵魂,它们在高枝上舞蹈、歌唱……”“查尔斯弗雷泽的文字真美。”她声情并茂,“结局也真的很遗憾,男主最后还是死在女主的怀里,他们聚少离多,爱情凄美、忠贞、柏拉图式的……”
“那是东方风格的爱情,‘轻薄的阴霾、山谷中的浓雾、碎布片一般悬在冷山山腰上的朵朵云雾,还有整日不停地倾泻而下的灰色雨水’……”
双料影后加耶鲁学霸的朱迪福斯特段位比欧洲艳星高太多,随口就背诵了冷山中的一小段文字,“像不像一副华国水墨画?和同一背景的名著‘飘’相比,可以看出时代观念,包括种族、爱情观的进步,对南北战争的反思也更细腻……”
“呃……你,你的看法很有道理。”
娜塔莎金斯基感觉自己被碾压了,立刻翻书,开辟下个战场。
两位咖位悬殊的女星谈论得很热烈,但宋亚感觉她们每一句话真正的对象是自己,都在精心设计的表现各自对冷山的理解。
可朱迪福斯特要争也是争女主,和最多就奢望拿到个稍有份量配角的娜塔莎金斯基根本没有竞争关系啊?有什么好你来我去的……
他带着点牛嚼牡丹的心理暗自想到,眼神正好和哈莉对上,哈莉含笑收回看向她俩的目光,翻了个白眼。
“你们知道吗?我和作者查尔斯弗雷泽先生讨论过很多次,他为了写这本三十万字的小说,耗费了七年的时光也忽略了对家庭的责任,妻子最后离他而去……”
雪琳芬最喜欢这种伤春悲秋的文学讨论了,抱着女儿兴冲冲加入,“就像冷山里一样,遥遥苦守,最后却仍以悲剧结尾。”
“平衡事业和爱情。”娜塔莎金斯基说:“绝大多数男人都做不到这一点。”她恭维朱迪福斯特和女友,“你俩才是好莱坞的榜样,真令人羡慕。”
“呃……”
这个宋亚就有话说了,他准确插入,“其实所谓的平衡事业和爱情是伪命题,不是吗?”
“什么意思?”朱迪福斯特问。
“一般来说,我们的文化传统被要求去权衡我们的责任,选择优先级较高的事,不要把每一次竞争的‘善’的冲突都演变为一次重大的道德审判,但我觉得当一个人说我要全身心投入工作或者完成一件什么事业,我同时又要经营好家庭和爱情时,这不过是他在逃避现实。”
宋亚把听法学院金发女教授玛莎纳斯鲍姆课的收获现学现卖,“美好的愿望之间也会发生冲突,你要么全情工作,要么经营好家庭和爱情,就像古希腊悲剧大师埃斯库罗斯的名著‘阿伽门农’,阿伽门农面临在平息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的怒火,保住大军的性命,和献祭最爱女儿之间的选择,他爱他的士兵,也爱他的女儿,而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这两个例子完全没可比性吧!?”哈莉高声打断。
“当然有,苏格拉底说‘好人不能被伤害’,含义类似于保障了人类美德,那么就保障了与之有关的一切东西,但美好的善良愿望之间发生了冲突呢?当一个人做出取舍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在作恶?每个人都要直面这种‘善的脆弱性’,真正的哲学层面的扪心自问。”宋亚侃侃而谈。
“对对,你说得真好aplus。”娜塔莎金斯基半懂不懂的频频点头。
朱迪福斯特和女友若有所思,雪琳芬自然满脸崇拜了,“这像是渣男在找借口。”哈莉一针见血。
“嘿嘿……”
不小心又装了一下,宋亚对五位女人的反应很满意,“老板。”叶列莫夫也感觉差不多到位了,适时递手机帮他装完就跑,省得因为老板知识储备不足露馅。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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