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父女(1/2)
纤绵提起裙角回到宫宴当中,无视母亲隔着池塘依稀能够感觉到的寒冷如冰的目光,讪讪地低头拾起一个梅子食了。梅子微酸,她细细咀嚼出一片甘甜,恍然想到自己不知道那孩子的名字,“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这所谓的“欠”大约也就是口头说说罢了。自己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了“她”,这次真是亏大了,纤绵正在胡思乱想,丝竹之声却戛然而止,她不解地同众人一起看向池塘另一边皇外公和母亲所在的月影莲香。无奈,离得太远,加之树影婆娑,她只能看得到那处有几个人影跪拜后往岸的这边过来。纤绵很自然地不以为意,自顾自地拿起另一颗梅子,还未放入嘴中,皇上身边的连公公持着拂尘小跑到了她的跟前,微微施礼,“纤绵翁主,皇上有请。”
她拿着梅子的手停在半空,迷茫地看了看连公公,公公只是叹息一声,“还请翁主移步,随奴才去参见圣上。”
“好,本主这就起身。”纤绵懵懂地点点头,放下梅子,提起裙角跟着公公绕过木制连心桥,缓步走进月影莲香,规矩地跪拜叩首,“纤绵翁主叩见皇上,不知皇上召见臣女所为何事。”
“你父亲说刚刚在花园角落碰见你,可惜光线不好,没有看清,特特请了朕的旨意让你过来,好好端详一番。你抬起头来让你父亲看一看吧。”皇上略带酒意的声音慵懒却又那样不容忤逆。
纤绵稍稍抬头,目光掠过刚刚见识过的那张冷硬的脸和他身边女子女儿有些尴尬的笑脸。她的脑海飞速掠过几个重要片段:庵堂当中母亲背对着自己,夕阳将母亲的影子无限拉长,显得那般寥落和荒凉;她被堵在墙角当中,被众人指指点点,“野种,没爹的孩子”;学堂之上捋着胡子的老师父,一脸鄙夷地看着她,“你就是那个连爹娘都不想养大的孩子啊”。
她一直都想知道给自己造出这种记忆的父亲会如何和自己见面。没想到出场竟然是这样的,想要掐死自己的父亲,呵斥自己的父亲,说自己晦气的父亲。这样的父亲倒是跑到皇外公这里巴巴地说要见自己,鬼才信,她不懂政治,也不懂逢迎,只觉得自己若是不做一些小事似乎都对不住这位凯旋桀骜的父亲。她觉得时辰差不多了,抿唇一笑,说,“若不是皇外公提及,臣女竟然不知道臣女还是有父亲的。请恕外孙愚钝,有一事不明。”
皇上挑眉一笑,放下手中的酒盏,“说罢。”
“臣女若是柳将军的女儿,我的母亲自然就是将军的夫人,那么将军身边坐着的那三个是什么?”纤绵故意用说东西的语气提及。
一旁的几位副将皇后和兰贵妃不免含了讥诮的目光扫过那三人。
皇上略略沉吟,“你父亲与你母亲和离,那是他的妾室和女儿。”
皇上的话明显加重了这整件事情的可笑度,妾室,妾室是上不了这样的庆功宴的。
柳常胜的脸有些挂不住,看了看旁边僵硬着脸的妻女,恭敬回答,“启禀皇上,这位是下臣的正妻。”
纤绵装作不谙世事的模样,顺着皇上的意思继续问下去,瞥了一眼那脸色略微好转的三人,说道,“既然将军承认那是将军的正妻,那么和跟随已和将军和离的母亲的我就不应该再叫您父亲了,不然我一个皇上亲封的翁主不就多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娘亲吗?”
柳常胜眸色冷冽地看着面前这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随即开口道,“所谓父女本身就是血脉相连的,不由得这些外在而伤了骨肉亲情。”
“臣女虽没有体验,但窃以为所谓父女,应当荣辱与共。不知将军同意否?”纤绵挑眉问道。
柳常胜觉得此言确实无误,点点头,“自然。”
“那么将军若真视我为女,皇外公宴请将军及家眷,是否也应当让臣女入座其中呢?将军没有想到,是否心中早已有了决断?”纤绵恳切地问道,“臣女久仰将军盛名,想近观将军尊容,尾随入了花园,不想将军竟误会小女为刺客。纵使现下提了臣女过来,臣女也心凉难复,以后断断不会做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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