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第七章 不祥的人皮马鞍(4/5)
卡在帐篷口,掀着棉帘,不进不出,看着沈敬宗一举一动,看到他解下皮囊,从里面拿出一个竹筒,抽出一个卷轴,摊开在案几上。那是一幅地图。
郭旭暗暗出了口气,放下门帘出去了。傅弘之的亲兵已经端来一个方盘,上面摆放了热胡饼,熟牛肉和牛肉汤。郭旭拿起一个胡饼,夹上几片牛肉,一边嚼一边对亲兵说烦劳兄弟照应一下我带来的人,他们都没吃早饭。我就在这里了。就着汤,三两口吞下胡饼夹肉,紧握剑柄,伸手摸了摸挂在后腰的铁槌,紧贴着帐篷口站着。
帐篷里,王镇恶、沈田子和傅弘之都围拢在地图周围。
沈田子指着地图上一个细得几乎看不见的弧形箭头,说我重新设计了游骑兵的出兵方向,请司马斟酌。
王镇恶一边俯身贴近地图去看,一边抱怨说大男人作图,就不能画粗壮些么?
傅弘之正要低头,猛地被沈田子一把推开,脚下不稳,栽倒在地。
站在一边本来赤手空拳的沈敬宗,手上突然有了一把短剑。竹筒是做过手脚的。他跳到王镇恶身边,挥剑猛斩。王镇恶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地图上,脖子伸得老长,给突如其来的斩首以最佳姿势。短剑很锋利,沈敬宗很用力,过程很短暂。豁然一声,一腔血激射出来,喷在沈田子脸上身上。洒落在地图上。王镇恶的人头落在案几上,弹了一下。滚落到地上。他的尸体保持了一小会儿弯腰看图的姿态,轰然倒下了。
沈敬宗拔剑一瞬间。那种冰冷的磨砺声已经被郭旭捕捉到,他一手掀起帐篷帘子,一手拔出佩剑,跳进帐篷一瞬间,正好看到王镇恶的人头落在地上。他大叫一声,一剑刺中沈敬宗肋下。正要拔剑刺第二次,听到傅弘之大喊一声抓活的,问口供。与此同时,沈田子拔剑挡在沈敬宗面前。怒喝一声:
&奉太尉密令诛杀叛贼王镇恶,谁敢阻挠,视为同罪!”
于此同时,帐篷外传来一阵喧嚣。俄顷,几个沈田子的亲兵冲进帐篷,把几个人头扔到了地上。那些离开躯体的面孔上,还带着震惊、惶惑和恐惧,更显得面目扭曲。王镇恶的胞弟族弟无一幸免,兄弟七人瞬间从阳间伴随转为阴间相聚。
傅弘之倒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自己满是血污的帐篷,好像吓傻了一样。
郭旭猛然意识到自己正孤零零地陷在沈田子势力的包围中。他来不及为王镇恶痛悼,伸手摘下腰间的铁槌,用肩膀撞开身边两个沈记亲兵。跳出帐篷。
帐篷外已经挤满了兵,沈田子的兵,傅弘之的兵。郭旭的兵。大家看到突然有人被围起来砍了脑袋,不明白帐篷里发生了什么。乱哄哄拥挤在一起,议论着打听着。看到郭旭冲出来。一手拎着铁槌,剑尖上滴着血,人们惊叫一声,自动闪开一条通道。郭旭一边跑向自己的马匹,一边大喊:
&骑队上马!骠骑队上马!”
他的部下知道大事不妙,纷纷冲过来跃上马背,动作快的士兵已经张弓搭箭,引而不发。
帐篷前的乱军好像被一道闪电点醒,瞬间四散,纷纷归拢到自己的建制里去。
就在此时,沈田子提着剑走出帐篷,一手拎着王镇恶的人头:
&镇恶阴谋反叛,要杀尽全部南人,在关中自立称王。我奉太尉密令,已经将他和他的死党诛杀,其余一切不问。大家各安本职,听从指挥,不要乱!”
王镇恶的人头被高举着,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道是因为努力要看清地图,还是最后一刻的震惊。一缕头发从发髻上脱出来,垂在左眼上,好像是要逃脱这种突如其来的厄运。
郭旭看着这个老长官死后的脸,想起他在渭河上说你应该对孙姑娘说等着我回来进洞房,想起他在渭桥大战前对弟兄们说的受赏拜爵于明君之朝、欢庆痛饮于父母之室,想起他说过要带着大家打到最北最北的地方,把胡人赶回他们的老家。
心疼得像是被寸寸切碎,不知不觉间泪水滚落下来,但巨大的恨意瞬间释放出来。沈田子说的这些话,和徐之浩昨夜听到的士兵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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