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珍(一)(1/2)
第二上班,彭程抽了个空儿,转进薛姨织毛衣的包厢里。一进去,他便像一条直冲上海岸的死鱼,摊开软塌塌的四肢,扑倒在薛姨身边,搂着老太太赘肉嶙峋的腰板子他问:“妈,你说小敏咋不怀孕呢?”
“那丫头还能怀孕吗?”薛姨眉目间是轻蔑的,好像一切她已了如指掌,她微笑着把十字绣的布面从被彭程压着的身子下面抽了出来,法令纹变成了若干细碎的道子,紧接着轻描淡写的又问:“怎么你想要孩子了?”
“那道不是,我就合计她怀孕了……啧,是不?”他狡黠的说,生动极了,好像那念头只是个阴谋。
“那他们家能接受了你?”薛姨从十字绣上挪开了目光,又斜睨了彭程一眼,似有些不以为然,于是彭程的脸色便很难看了。
她收好了手里十字绣的针线又说:“她不一定能怀孕,也可能是怀了也不知道,留了也不知道。”这句犹如得道高僧,玄妙之极把彭程的眼睛都说亮了。
“有的女孩怀孕打胎多了,就这样,能不能生了两说。”老太太压低的声音,贴着彭程耳边嘟囔着,略带着神秘,说完了还后宫戏里才有的老婆子那样,使劲的瞪大了眼睛,瞪得彭程的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一缩,那突然凑近的脸看起来更加歹毒了。
“要不妈就不让你跟她好呢!她可比贝贝差了远了。”
“哎!”彭程很不耐烦的搪塞了,伸手轻推了薛姨一下,在薛姨看来,贝贝的确是比小敏好得多了,但是奈何他现在脑子里,只有小敏了。
彭程坐起了身子,和薛姨离得太近了,她嘴里的气息喷了出来,一股子拌和了胃酸的馊味难闻级了,彭程很不舒服,他朝后撤了撤身子,薛姨说得这事儿,他听说过,这也让他不舒服。
小伙子坐在床沿儿上想了想,他替小敏遗憾,真要是像薛姨说的那样又当如何呢?不能生孩子,但他不嫌弃小敏呀。不能生就不能生呗!他愿意跟小敏在一起,只跟小敏在一起,这听起来相当不错。突然他发现这个消息是把双刃剑,小敏如果肯定生不出孩子,那警察怕是不能要她了,呵呵!那该多好,这等于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那样小敏早晚不都是他的吗?
这个想法让彭程高兴了,他终于不用再在床上玩命了,反正耕多久都是耕不出庄稼的,他不需要跟任何人赛跑,他微微的翘了翘嘴角:“妈,再给我拿五百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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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终于还是跟仲良谈了,千挑万选的日子正赶上这一年最大的一次扬沙天气。灰蒙蒙的天上乌鸦像是飘在空中的大粒灰屑,在抹布一样肮脏的天上晃荡,已经接近上午十点了,城市依然还是混沌不堪的。远处的太阳只是一团橙黄色的光晕,看不见它的轮廓,和风沙卷积在一起,空气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味道,划过鼻粘膜,干拉拉的难受极了。
今儿是贝贝很久以来最为豁然的一天,即使知道了真像,也不代表能够得到,她还是最终想清楚了一些事儿。她庆幸自己没有犯错太久,庆幸做出了不会后悔的决定,这让她的心豁然开朗了起来。
现在正是她纠正错误的时候,至少她自己这样认为。也或许,她现在才走在犯错的路上,也说不定,但是即便如此,也好过违背了自己的心。那不是为了别人着想的违背,她没有那么伟大,贝贝被自己的坦诚震撼了,她只是不想要不喜欢的,至于喜欢的能不能得到……曾让她纠结良久,最后才想明白,永远得不到,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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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约了仲良在肯德基的一楼见面,那个大红色的店面非常显眼,在临街拐角的位置上,仲良一定能够找到。贝贝一直觉得她并不了解仲良,或许是一直以来她就不曾试图了解这个男人,仲良的一切,除了赌场,她都不感兴趣。
是啊!她不感兴趣,她原来就是不感兴趣而已。现在的贝贝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武林高手,能把和仲良在一起的所有细节都想明白想清楚想透彻,她被这种通透释放得像花儿一样快活。
人永远不能违背自己的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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