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回 你意欲何为(2/3)
何处实在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大山深处的小村落,据救下我的老夫妇讲,我是顺着山间河流飘来的。”她说完,慕夫人便念了句佛,道:“真是佛祖庇佑,命不该绝啊!”
老王妃心中亦称奇,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你被山村老夫妇救下,怎地又成了秦楼楚馆里的舞姬?”
思音似被问到伤心处,低声道:“那家的老夫妇是极良善之人,却有个好吃懒做、贪婪喜色的儿子,见我渐渐病愈,显出几分姿色,便起了不轨之心,几度出言戏弄,要我给他当媳妇。被我严词拒绝之后,更是色相毕露,几番趁老夫妇下地干活不在家,便对我动手动脚。
我虽前事尽忘,但也知礼义廉耻,对这登徒子自是据死反抗,有次迫于无奈,拿了院里的扒犁自卫,却失手将那登徒子的头打出了血。
适逢老夫妇从田里干活归来,那登徒子就变本加厉地嚎啕告状,说我是恩将仇报的蛇蝎,逼他爹娘要么让我嫁了他,要么将我卖了给他攒彩礼娶媳妇。
老夫妇本是朴实善良之人,也知道自家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但他二老膝下就这么一个独子,今后还要靠他养老送终,自然忤逆不得,一时间十分作难。
但我自知,再在老夫妇家待下去,终有一日难逃这登徒子的魔爪,索性主动要求老夫妇将我卖给人牙子,兴许还能有条活路。
老夫妇迫于儿子的威压,终是将我卖了,那人牙子见我姿色尚好,便问我可有什么才艺。
我依稀记得,我是会跳舞的,便给她舞了一段,人牙子看后满意非常,便将我带出山沟,到了座大些的城镇,买进了当地的教坊司。
我便在教坊司里被教习学艺、练舞习琴,但那等腌臜铜臭之地,女孩儿们终日筹谋着如何钓上富家的公子、风留的官吏,争风吃醋毫无人情味儿。期间,倒也有不少有钱有势的恩客瞧上了我,身边的女孩儿们也劝我曲意逢迎,莫要扮什么假清高,但我就是做不到。
我不知道自己那执拗的坚持从何而来,仿佛骨子里便与她们不一样,宁死都不愿做那献身的肮脏事。
幸而我舞技不错,便是卖艺不卖、身,也能给坊中挣来大把的钱财,故而教坊嬷嬷对外只道我自恃颇高,将我当做奇货而居,亦不再逼迫。”
她讲至此,慕夫人忍不住插嘴道:“那你又为何到了广宁的秦楼楚馆,还……任由老板竞价梳拢?”
思音眼圈一红,垂眸凄楚道:“我自恃清高,却防不住世间多得是无赖恶人。我在教坊司时被当地一家姓钱的富商公子看上,非要将我赎身带回府中做小妾,我不从却被他百般恐吓,万般无奈下,得几个知音相助,连夜从教坊司逃了出去,从此辗转飘零,再无定所。”
她说得可怜,众人听得揪心,慕夫人更是满面伤感叹道:“我的儿,真是受苦了!”
思音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瞥,继续诉道:“我一个风尘女子,身世飘零如浮萍陌草,无依无靠尝遍世间艰辛,终是心灰意冷,一再劝自己放下清高执念,索性寻个殷实人家嫁了,无论做小伏低还是为奴为婢,好歹能有屋檐遮风挡雨,一日三餐饱饭,其余别无所求。
我来到广宁城时,正是想通了的时候,索性央求那簪花馆的老板替我开场子竞价梳拢,本以为烟花之地难觅良人,不想老天垂怜,让我有幸得王爷垂青。”
“真真是天可怜见!”慕夫人又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有缘分的人,终能走到一起!”
说罢,又向老王妃恳切道:“嫂嫂,观其相貌听其身世,分明就是梦珺没错!可怜这孩子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历经苦楚终得归来,真是老天有眼,庇佑我慕家啊!”
她兀自说得激动,老王妃却仍存着几分清醒,疑惑道:“这姑娘长袖善舞,我倒没听说过,梦珺那孩子会跳舞。”
“其实,嫂嫂是会的。”慕云歌忙在旁开口,“我记得曾听嫂嫂提起,说她自小爱跳舞,但她爹娘不许,说聂家书香门第,千金嫡女理应端方稳重,岂能做那章台子色艺侍人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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