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缘尽卷 第044章(2/4)
里也有意见。所以高中毕业后,眼见前途无望,认识到回家成婚生子是第一要务的父亲,便回了老家自力更生,拼命要强,拉了几年包子,赚了钱盖了三间泥墙草顶的房子,娶来了母亲,生了三个孩子,也就是我们这一家子。结婚时,母亲已经是二十六七岁的大龄剩女,因为嫌当时好的对象脾气坏而退了亲,谁知嫁给了同样坏脾气的父亲。
那时候,公社大锅饭食堂破产,分了单干,每家都只能依靠自己的劳动力生存。五口人近十亩地,几乎没什么机械,每次耕地,需要集中两三家的耕牛一起,一能梨上二三亩地。而到了麦收时候,就更是忙得不像话,一个麦季下来,人人都累得虚脱了一般。
就是这种情况,助长了父亲的坏脾气。每每干活累极了,打牲口,骂孩就成了他发泄怒气怨气的手段。有时候母亲也会跟着一起挨骂,而她又同样刚烈,不愿忍受,于是这个家就常常吵闹的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爷爷那一代,刘楼不过是二三十户、不足一百口人的一个村子,由于日本入侵和内战拉壮丁,每个家庭几乎都只剩下了一颗独苗——除去现任村长的老父。当年为了躲兵灾,他自断右手中指,没了扣动扳机的手指,当兵自然是不行了。他侥幸留了下来,后来娶了媳妇儿,生了五个儿子,如今个个成了一大家子。成为村里最大的家族,他的长子进而连续多年占据了村长的位置。
如今的刘楼,已有六七百人口,分了五个生产组。老宅子住不下了,村干部们重新规划。作为村里最有文化的人和五组组长的父亲设计出了现在刘楼的样子:每两户相邻。南北东西各十户。这也是方圆十里内的村子规划最好的一个,其他村各村各户大都是零落促狭,不合章法的。
分单干后没多久,各家凭着土里刨食,或卖粮食、或卖牲口,换来砖瓦水泥。陆续都盖起了红砖青瓦房。
我家位于村子比较靠中央的位置,回到村里时,叔叔们都各回各家了。我胸怀忐忑,怕父母再吵起来。并暗作打算,假如父亲再度发难。我将坚决站在母亲一边,跟他斗到底。
好在父亲一直只是阴沉着脸,唉声叹气。母亲和姐姐做了饭一家人吃了,各自睡了,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事儿似的。
而我却迟迟难以入睡。许多繁杂的思绪搅扰得我无法安眠。
其中最大的问题,便是由秦争辉提出的那个,也是我常常思索无度却不得要领的: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学习压力过大,考学无望。秦争辉曾经在一个无人知晓的晚上,左手拿菜刀,对着自己的右臂一番狠剁。只剁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前后总得有二百多刀,一边剁,一边骂:叫你做不好!叫你做不好!”秦争辉扯开袖子,露出包满绷带的右臂,对我描述道。
我大感意外,非常震惊。但当时并未为他自残的行为感到痛惜,反倒书呆子味儿十足的夸他是当代苏秦。在学古人“锥刺股”呢。
就像前次秦争辉提起的那个话题:“你人活一辈子究竟有啥意思呢?辛辛苦苦,饱经风霜和凌辱。毫无尊严,受尽波折,真的还不如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畜生。白了,活着就是受难。”
虽然对他的辞心有戚戚焉,但却不甘于如此悲观厌世,可据我有限的人生经验和所见所闻,也的确只能得出一个同样的结论:活着,就是为了受苦受难。
不管是从老年人口中听来的悲惨遭遇,还是自己感觉体悟,都完全逃不掉这个圈圈。
因为苦难是必然的,其中最大的苦难便是死亡,而死亡是谁都逃不掉的。纷纷纭纭,终生忙碌,到头来不过都是一场空而已,再多的钱财也带不走,如历史上那些大地主大财主;再大的名誉也会一朝尽毁,如某伟大领袖。全都不过是过眼烟云。
教科书告诉我们的那些伟大理想和崇高意义已经完全不算数了,因为那些玩艺儿过份虚假,只能当成而已的废话,若当了真,你便沦为笑谈,沦为书呆子,沦为学究故态。这也是我的伟大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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