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2/3)
一旦公虎性起趴到母虎背上,便必须在十声数数之内越过老虎所在之地,到达悬崖边沿。偏巧那些不怕死的匈奴人聚上前来,老虎不但被打断了动作,还被转移了注意力,阿揽借了匈奴人的愚蠢,一路顺利飞奔到崖边。曹姽这才有机会窥得这块别有洞天,只见方才远望平坦一片的悬崖边沿直起一块耸立的山壁,上头垂下百年老藤,坚实异常。
阿揽用老藤把自己和曹姽牢牢绑在一起,往手上呸了两口唾沫,借着老藤冲力往上一跳,一下子离地三尺有余。他露在外的手本被冻得发白,现在因为几乎承受着两个人的力量,被藤条磨得通红。曹姽很有自知之明,晓得凭自己细皮嫩肉,绝对上不得这样直上直下的山壁,便死死闭了嘴,双手揽住圈绕自己的藤条和身前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怕令阿揽分心。
阿揽爬爬停停,间或在凸出的岩石上歇脚,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才上到最高处。崖巅有一棵参天古树,比曹姽所知的都要粗壮高大,她觉得自己在建业台城里那张最爱的锦榻,都能轻松塞进去。
古树上方开了个豁口,黑洞洞的看不清,从崖巅走不到古树,因为山头上裂了个极深的凹坑,反正曹姽是见不到底。不知是谁架了一根简易的木板,可以踩在上头过去。
曹姽比了比,那木板也不知多少年头了,看着虽然发黑古旧,却还相当结实的样子。她伸脚过去比比,大约宽度和自己脚面一样长,从崖顶往下一望,匈奴人和老虎的动静一目了然。
然而对老虎来说,一旦它们发现了自己,这崖壁或许对人来说困难重重,但对这种猛兽却不然,当务之急,两人必须赶到大树的豁口才能安全歇脚。
曹姽轻轻踩上去试了试,却又皱眉把脚收回来。刘熙给她的鞋子实在太不中用,平白对逃亡之路增加了很多麻烦。她暗暗望了阿揽一眼,胡子拉碴面目看不清楚,但二人上来之后他就没有说话,虽然他话本就不多,但肯定已经累得够呛。
难不成自己还要让他背着过桥吗?曹姽看着见不到底的凹坑,放弃了自己过桥这个打算。她信不过阿揽,也信不过自己。
她在原地站立不安,才惴惴不安道:“这儿是哪里?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大猫上得来否?”
“上得来。”阿揽也伸头瞧了一眼底头那对大猫夫妻,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公的又骑到母的身上去,还没等他把头缩回来,一切又结束了,两只畜生懒洋洋地分开。他瞧着曹姽多少有些不自在,脸上却是冻出来的红,匀了一下气息才道:“这里常有大猫出没,虎骨千金不易,南越那位国主近年收取虎酒,山里的猎户为了讨生活,冒险在此处扎了落脚地。眼下正是严冬,大猫直到明春都会聚在一起生崽,猎户不挑此时行猎,因此必定无人,便宜我们稍稍休整。”
曹姽撇了撇嘴,她身为公主,熟知国策。东魏将巴郡视为战略后方,将北汉视为心头大患,却很少拿南越国说事儿。这南越是留待以后慢慢收拾的,那位荒唐的国主自从执掌大权,一门心思都在后宫佳丽和虎鞭酒上,也很难让人看得起。
“我这鞋不行,要怎么过去?”曹姽指了指那板子又问:“如果大猫上得来,跨得过这个吗?”
“人过得去,大猫体壮,经受不了,它们不会过。”阿揽瞧瞧曹姽脚上厚底鞋,沉默半晌,便甩了脚上靴子,将袜套扯下来,扔给曹姽:“穿上!”
虽空气冰寒,不知曹姽是否错觉,鼻端似乎捕捉到一股异味。她不由露出嫌弃的神色,其实那袜套倒还洁净,粗粗一看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污垢,上头打了两个整齐的补丁。
曹姽跟着慕容傀去过辽东大营,知道兵士不讲究起来,那袜套从来就不换不洗。正穿一月,再反穿一月,那袜套便能站起来了,可是对她来说干净哪里是足够的,她哪里碰过别人身上剥下来的物事。
她咬着唇犹疑不决,那阿揽却似看她好戏,高壮的体型压到那木条上,几乎让人以为他在腾云驾雾,须臾就在另一头了。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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