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天意(2/2)

安国长公主魏思敏和武安将军萧承安，是武安边境的一对伉俪，也是魏成业当年起事的重要助力。魏成业即位后，兄弟姐妹死的死亡的亡，只有安国长公主夫妇镇守边疆，非召不得入京。

魏成业看着眼前这个和长姐有着三分相似的萧无伤，终于说：“起来吧。”

“是，谢陛下。”萧承安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是老大不乐意，在武安逍遥自在多好，来这白白跪了半个多时辰，别说茶了，水都没喝上一口。

不过一想到若是不来就遇不到小疯子，便觉得这趟墨京之行还是值得的，当然，要首先保住脑袋才行。

“宇文恪该怎么处置？”

没等萧无伤站直身，魏成业又问道。

萧无伤答道：“庆国终究异族，留之恐有二心。”

“你的意思是杀了他。”

“是。”

“怎么杀？”

“他是质子，自然不能明着杀。”

“用谁杀？”

“这就要看陛下的意思了。”

“陈子峰如何？”

陈子峰是大柱国陈敬之的长子，陈细眉的长兄，今年22岁，已领都尉之职。

萧无伤想了想，道：“全听陛下决断。”

魏成业盯着萧无伤看了看，萧无伤坦荡迎着他的眼神，丝毫没有畏惧。

“你真这么想？”

“是。”

“庆国既已派他来做质子示弱，何必为难？”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西陵之战我军大胜，宇文乾现在又清除异己，排斥熙国人，恐不能久。”

“那么你以为，宇文乾为什么送宇文恪过来？”

萧无伤面露疑惑：“这……”

“借刀杀人，你是要我做那把刀？”

“臣不敢。”萧无伤跪下，道。

魏成业眼睛还在看着萧无伤，笑着，道：“你的回答我很满意——无论你是真心话，还是装的。”

“臣句句真心。”

“嗯，你要什么封赏？”

“臣、臣久居凤章馆也不是长久之计。臣冒死，想要朝奉寺对面的那栋宅子。”

“你倒诚实。”

“臣不敢藏私。”

“王好，去办吧。”魏成业坐在龙椅上，挥挥手，示意萧无伤可以走了。

萧无伤走出乾熙宫的时候，只觉得自己从上到下都被剥皮展览了一番。魏瑶华确实肖父，说话和父亲如出一辙，不过在萧无伤心里，魏瑶华比皇上可爱多了。

他经历了天子的试探，勉强过关，还挣到一处宅子，自我感觉不亏，很是划算。

萧无伤离开后，魏成业问王好：“你看这个萧无伤，是藏奸，还是真愚？”

王好答道：“奴婢觉得，陛下说他是什么，他就是什么。”

一番对答，萧无伤滴水不漏，既不太过聪明，也不显得愚钝，没有一句真话，也没有一句假话。至于怎么对待他，全看魏成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