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一章 客来(2/3)

“第九遍……第九遍……”月舞站在书桌前一边誊写，一边数着。每誊完一遍，便是碎碎念了成百上千遍的“第*遍”。至于卷宗里说了些什么，一概没有记住。累了便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梨树花开灿烂。

自她记事起，屋里便有这样一张大书桌。爹爹说，他和娘亲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无忧无虑地长大，既然是女子，那就好好地养性。因此在这书桌之上，笔墨纸砚，样样都是天下难得的珍品。单说这毛笔，便是万里之外的西域狼毫制成。她也曾情绪激昂，想象着狼王的霸气和锐利，准备抒发胸中万丈豪情。只是一落笔，便莫名地成了蚂蚁搬家，歪歪扭扭，所谓豪情，一下子就如同破了的泡沫，不见踪影了。娘亲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仅没有向她所希望的琴棋书画的方面发展，反而总是像男孩子一样上蹿下跳，调皮捣蛋，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不过想必她在天有灵，都看在眼里了吧。月舞把发呆的眼神从满树的梨花上移开，抬头望着天空，湛蓝如画。这里的天空日日如此。玄云谷在凌霄峰最高处，云在脚下，天空仿佛触手可及。

“师姐，快来！月幽门来了个小师弟啦！”严岩一边喊一边冲进门来。因为大家年岁尚小，从来不讲究男女之别，只自顾自地窜来窜去。

“真的？！”月舞兴奋地跳起来，反拽着严岩赶紧前去看热闹。两人兴冲冲地来到华前殿，躲在殿门外面探头探脑。只见一个白衣少年，向北而立，仅从背影来看，就已是风度翩翩。此时少年正欲对着玄云谷掌门慕无涯行晚辈大礼。

“侄儿无需多礼。月幽门与我玄云谷本是同根，我与令尊更是多年之交，都是自家人，何须见外。”慕无涯在华前殿正中，面南而坐，威严自不必说。

“师伯在上，晚辈初次拜访，理当如此。”说罢，便毕恭毕敬地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又转向天南星和天北星两位长老，恭敬地叩拜。两位长老因年岁辈分皆高，倒也不甚推辞，只欣慰地撩须点头。

“令尊近来可好？”

“承蒙师伯关心，父亲大人身体安康。如今天下太平，月幽门内一应事务亦有条不紊，父亲有意闭关修炼一段时间，此间便由几大长老和侄儿暂时打理月幽门。父亲大人知我年少，恐不堪重任，因此特派侄儿到玄云谷，聆听师伯教诲，望师伯多多关照。”少年娓娓道来，不急不缓，虽然声音听起来仍然带有稚气，但言语措辞恰如其分，仪态也是从容不迫，毫无年少之人的羞怯畏缩。

玄云谷作为正道之首，多年来，各派的得意弟子，尤其是掌门候选人都会按惯例提前到玄云谷报到。此外，玄云谷灵气聚集，是修炼的极佳之地，修仙之人都趋之若鹜。但不是每个人都有机缘和能力可以拜入玄云谷。为了鼓励正道团结，也给各位有名派梦想的弟子一个体验和成长的机会，玄云谷允许各派每三年可有一人在此见习修炼六个月，期间可以参与玄云谷对外公开的所有修习授课以及外出试炼活动。后山的石龙洞是灵气极盛的几大洞穴之一，是各派弟子在玄云谷的主要修炼之地。此次月幽门派来的，是月幽门掌门佐峰之子，名为佐仟益。

仟益呈上月幽门的信件，慕无涯看过，正欲说话，看到门外两个人影，笑道：“都进来吧。我和长老们在这里会客，你们俩这探头探脑的，成何体统。”

“哎呀，爹爹，听说月幽门来了个小师弟，我和严师弟都很好奇，就来看看。看到爹爹的和两位长老都在，又不好当众闯进来，这才在门外候着。”月舞撒娇道。严岩也趁此间向慕无涯和两大长老行了礼。两个人由于之前在门外，只看到仟益的背影。现在进得殿来，才看到他面容清秀，五官俊美，但却棱角分明，似多了一份倔强。

“你倒是有理了。再说了，谁跟你说是小师弟了？仟益与你同年，算起来比你还要大两个月呢，你该叫他一声师兄才是。”月舞一听便耷拉下脸，本想着又多了一个师弟可以欺负使唤，以长幼有序的名义，大可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