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深信(3/4)
见一褐翅白颊的猎隼扬翅飞来,于河谷上空盘旋一周后,径直落在韩子晰前屈的小臂上。他解下绑在猎隼腿上的字条,手臂一扬,猎隼便朝着来处疾掠而去。“昭武帝遇刺生死不明”寥寥数字,却如明晃晃的尖刀瞬间扎入韩子晰的心里,以至其平日里鲜露声色的脸上此刻也表情凝重。众将虽心生疑惑却也只得忍着,缄口不语。
韩子晰审视着当前的战况,良久,他眼眸一垂,“帅旗”,语调平静,不辨喜怒。
传令官依言将帅旗恭敬奉上,韩子晰伸手接过,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见其将帅旗打横高举。
前朝重视礼法,连打个仗都讲究颇多,这便是其中一条,若一方主帅横举战旗,昭示着国有喜丧,另一方出于仁义,无论当时是处于胜势还是颓势,都要即刻停战止戈,并且不予追击。虽时至今朝,这一不成文的规矩在战场上依然适用。
“主帅,这”诸将皆为其举惊得瞠目结舌。此时此刻在两军各色目光注视下的韩子晰已然恢复了常态,只言简意赅地吐出八字:“吾皇遇刺,鸣金收兵。”
“是”传令官敲击大钲,声似雷霆,直传数里。
楚军出战的士卒闻声迅速列队归位,即便在伤员众多的情况下仍然能有条不紊地集合撤离。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另一方代行指挥之责的于长风不敢僭越,询问似得看向蒙溯,只见后者意味不明地一笑,轻轻摆手做出收兵的手势。
“诸将听命,收兵回营。”
是夜,南诏主帐。
“公子,属下无能,线索又断了。”
“雷川。”蒙溯一手托腮撑在案几之上,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烛火,声音一如既往地疲懒,“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今日在战场之上韩子晰的一个动作。”
那名身着夜行衣被唤“雷川”的暗卫沉眸回想许久,答复道:“公子是指他为宽慰下属,拍其肩臂?”
蒙溯颔首,目光若有所思盯着跳跃的烛火,“正是这个顺手的举动出卖了他,若仅是平日里纸上谈兵的书生,即便再怎么天资卓越,也绝无可能思虑及此。”
雷川闻言,目光陡然一动,不假思索地顺着蒙溯的话往下说:“深谙军心,颇具身经百战的老将风范。”话音一落,他不由怔住,显然这个结论极具震撼力,否定了他之前所有的推测。
“呵,光是猎隼又哪是寻常人家可以驯养的?”蒙溯垂眸,“他先前必定出生显赫,故而精通六艺,文韬武略。不知出何变故,内力被废,如今只留下些空架势。”
“属下明白了”雷川欠身抱拳道:“即刻就去调查,近年来所有侥幸逃脱的将门郡望后裔。”
“慢!”此时蒙溯却出言制止了他,皱眉继续思索道“那些个养尊处优惯了的世家子鲜有领兵出征的,否则当年就不会被轻易灭门。他收到的讯息显然是同与关端木颐遇刺有关,比我都快了一步,看来这事他也参与其中。”
“原以为他是渔翁,如今看来也是非鹬则蚌,他们同仇敌忾事情倒是简单了些。”蒙溯略作沉吟,“雷川,你之前说线索到了司隶和徐扬二州同时断了。”
“是。”
蒙溯挥手自衣襟中晃出两粒骰子,随意一抛,覆于案面。
“会玩吧?”见雷川颔首,他兴致更甚,“那就赌一盘!”
翌日。
天色尚早,韩子晰起身不久,正拿过件墨灰大氅准备披上时,帐门被人一把撩开了,连带着艳红的晨光瞬间洒进了内室。他似乎知道是谁,并不予理会,只管自顾自的穿戴。
“韩大将军,早啊!”
来人却是敌将蒙溯,只见他撂下帐门,左右打量了几眼,顺手挪过把马扎,不管不顾就坐了下来。
“什么事?”韩子晰看了他一眼,直截了当地问道。
“啧啧,将军还是这么省话。”蒙溯笑眯眯地盯着他,有意兜起了圈子。
“那你希望我说什么?”韩子晰淡淡道。
“冰块啊,你这一句话,整整有八个字!”蒙溯闻言,夸张的瞪大了眼,甚至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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