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沈璟(2/3)
嘉善公主果将沈璟视作仇家了。望月叫左右配合卫士盘查,自然无须下车等候,一时半刻例行故事完毕,车辆人马缓缓启动,继续回程不提。
沈璟当下有何心路历程,他又如何看待目下所面临的不利舆情与莫测形势,望月一时也无心忖量。
她此时半卧车厢中,由着侍婢为她揉按疲倦的肩颈,心里正密密地想着心事。
别事是从前便思量着的,这回于道路间见过沈璟,她忽然福至心灵地省悟一件妙事。
曩日年岁不大,宫中姊妹尚未陆续出嫁,她们与世交亲戚家的年轻儿郎寻常交往,并无许多忌讳麻烦。
那时,保龄为几位适龄公主中最被儿郎辈众星捧月的人物。
保龄所以从世家宗室诸绮年玉貌的女郎间脱颖而出,而被一班好事无聊之人公推为第一美人。除却她确实玉貌花颜,天姿国色,而嗔喜怒笑、妙舞佳音,诸形尽美,也因她比其余美人更显得亲切和善些。
保龄自幼到长十数年,给众人贯彻始终之印象即有待人平易和善一点,无论她这种性情有几分真假,能多年来持之以恒自也有可敬之处。
而保龄毕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她的亲切和善其实也因人而异,亦有厚此薄彼的时候。然而美人毕竟头顶光环,这等因人而有的厚此薄彼,相当轻易便为人原宥忽视——保龄便自始至终是真善美之化身。
望月也曾在宫宴私聚中留心过,保龄即便心有所属,她与异□□游玩乐亦偏爱
那等仪容秀美、资质fēng_liú的人物。
而先时的李绸与章悦之便是此辈中佼佼者,除却身材颀秀英拔,这类人多少在面貌上有些类于女子的品格。
而保龄这位城府深沉的新婚夫婿,虽然亦是品貌不凡的世家儿郎,却与保龄所偏好者南辕北辙。他的性子亦称不上文质彬彬、fēng_liú蕴藉。
况且保龄当日孤注一掷,抛开一切后顾私奔李绸,必定有过九死不悔的一腔深情,然她被从西边追回之后,未几即被贵妃强逼着下嫁舅家表兄。
保龄本即异常执拗之人,尤其在这婚姻恋□□上,她即便可能迫于父母兄长威胁逼迫,亦鉴于李绸现下一身不能保全,暂时隐忍吞声顺服母兄为她筹划的婚事。
然则碍于种种交错的前因,她绝难真心接纳这位新婚的表兄夫婿。
而保龄自从西陲被接回宫内,自下嫁献国公府表兄沈璟,她似乎全未在宫中露过形影。
望月隐听母后说过,沈贵妃不久前将陪嫁献国公府的保龄大宫女楼月拿回宫中,似乎贬到长辛局做苦役去了。
可见保龄并非甘愿自闭献国公府,而是行动为人禁锢。在沈贵妃那里,她一日不能痛改前非,与侄儿沈璟夫妻和睦,便一日不能叫她自由。
望月悟通此节,不由微有触动。想起武通县公府卧病榻上的李绸,心绪莫名有些粘稠难辨。
李绸前日所受之毒已然清除,然而病体所遭遇之创伤,却必得如以往一般静心将养。
李绸在西境时所谓醉酒失足坠崖之时,到底有什么曲折惊人的隐情呢?
正思想到此,忽觉缓行的马车一顿,外面扶车的小内侍在帘外轻唤:“公主,到府了。”
望月双手轻挽累赘的礼服下摆,左右翼翼搀扶着徐徐步下车凳,此时她一脚尚未着地,忽闻突兀而整齐重物触地声,紧听得晴空裂帛似的脆响:“恭迎殿下回府。”
望月猝不及防惊得一个趔趄,一时瞠目环视庭院四围,而见公府内门阶下并左右棕瓦青墙下面,侍立着二列持枪峙立、威武昂藏的干练卫士。
而内中一劲装革甲、持戟挎剑的精悍武士,利落干脆地越众而出,向望月立脚一丈之外拱手跪拜,不急不缓向望月说道:“卑职左亲卫中郎将阚闳奉命侍奉公主。”
望月赶忙示意他免礼,忆起皇父赐予她的三百禁军正是今日就位。
她往四下里逡巡一周,见适才列队严整的卫士犹自岿然不动,似乎正在听候号令,左中郎将阚闳亦是躬静待,一副听候指令的架势。
望月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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