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阴谋(1/3)
皇帝猝然起身,英姿雄健,气势惊人,袍袖翻滚,曲臂下指,大怒道:“放肆——尔身为女子,不知谦恭忍让、贞静守拙,反效男子对外事指手画脚、胡言乱语,竟不知惶恐羞惭吗?”
除却护卫侍从之卫士,上下左右之男女心惊之余,莫不起身俯伏在地,惶惶告罪。
只有望月坦然立在阶前,洒然一笑,拱手道:“父皇休吓唬我,儿臣与父亲闲话两句,既不曾干扰国政,也不曾逾越纲常,何须羞惭。
“再者,儿既是父皇之女,不能效父皇经天纬地之气概,通博古今之见识,难道就不能做一个知书达理、深明大义之女子吗?若世上只剩下昏昧守拙的蠢妇,父皇真忍见三代之后,天下尽是愚男吗?”
“哈哈哈哈……”这阵阵爽朗大笑,浑如裂帛惊雷,打破沉凝恐怖氛围的同时,也让人心里更加忐忑不安——这到底是怒极反笑,还是开怀大笑?
笑了半响,皇帝郎然道:“好一个蠢妇愚男之论,我儿良言警语,真是振聋发聩啊。众卿以为如何?”
众人连忙答道:“公主殿下高论令人心折。”
皇帝的面子还要卖的,无论男女纷纷绞尽脑汁砌词夸赞,你言我语,争先恐后,仿佛这嘉善公主陡然间成为智慧的化身了。
众人冲着上位乱纷纷讲说时,皇帝突然温声说道:“月儿,到朕身前来。”望月心中陡然一惊,皇帝冷不丁地命她升阶,到底是想抬举她,还是将她架在火炉上烤?
在望月自然反应的一瞬间,皇帝又忽然淡漠了声音道:“罢了,赐嘉善公主西域贡酒一盏。”
又不曾说还须到他身前否,望月干脆只将后一个命令当做最终的圣意,在阶下躬身接过御酒,从容谢过圣恩,侧身一饮而尽。
待要告退时,忽然东侧的坐席之间一妇人说道:“陛下、娘娘,殿下,恕臣妾冒昧。适才闻得公主仙音,真如身置仙山神殿之中,恍惚有脱却身体樊笼、飘然欲仙之感,敢问殿下吟唱之时用的是何处仙音?若能赐教臣妾一二,当铭感五内,感激不已,日夜祝祷公主长寿如意。”
望月向那席间望去,那女子身穿朱色金菊纹的曳地抹胸绮罗裙,同色菱纱披帛,帛下是一件轻薄透明赭黄色的大袖纱衫,同色丝绦束腰——好一个丰乳肥臀、蜂腰猿臂的香艳尤物——想来再端方自持的守礼君子,见了她,怕也要默默地心里咽口水吧。
望月心中一哂,这正是她适才提及过的十三皇子生母——华妍妃。
她sū_xiōng半裸,娇臀挺翘,神态妍媚,身姿惑人——这番作态,显然欲吸引的不是身为女流的望月,而是高坐玉阶的皇帝陛下。望月不免怀疑自己耳边响起的怪异声音,不会是有人在偷偷调整姿势、遮掩丑态吧。
这些眼里心间的官司,也不过在瞬间。
华妍妃语毕时,望月便赶忙侧身还礼,略带着点羞臊说道:“娘娘过奖,并不是什么仙音。从前在宫中闲坐时,听宫里人唱一些乡野小调散闷,听来的俚语方言,倒是别有一番,寻宫中出身兴州的侍人,却强似与望月学一个不伦不类的。”
那妍妃掩唇娇笑道:“公主说笑了,兴州土语,臣妾也曾听闻,多是尖利轻浮之流,何曾有公主所唱的清雅动人。还请公主莫嫌臣妾驽钝,赐教臣妾啊,求陛下、皇后殿下恩准。”
望月记得宫中,有几位中低位的嫔媵,便是兴州选上来的采女。妍妃如此说未免太过刻薄,轻易地将人贬击一顿,到底与她何益。
皇帝不置可否,并未答话。倒是严淑妃轻笑道:“妍妃有学唱的闲情,想来汝那逢炎夏便犯的咳喘之症已康复了吧?十三皇子最近向陛下抱怨,言汝对他疏于管教,抱怨你不是严母呢。你既身体自在了,正该多花些心思在他身上呢。”
妍妃媚眼翻转,暗地里对淑妃充满了愤恨与轻蔑,不以为意地笑道:
“娘娘说笑了,洋儿天资聪颖,有博学多闻的苏夫子教导,还有陛下在旁看顾。臣妾丝毫不怕他学那些不成器的偷懒懈怠、自毁前程,臣妾只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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