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上元(2/3)
日要在御前献舞,那群人——”她澄净美丽的大眼,睨了一眼对面,分明有未竟之言,却不再说话了。
望月循她视线看去,是江阴公主一行。
望月自去岁出宫半年,对宫中人物已颇能对号入座。
譬如眼前自来熟的这位,是张德妃之女郑阳公主沈薇。
而她欲争锋相对的那位,是江阴公主名火姬的那个——也就是望月头回参加内眷朝会时,对宫女指桑而骂槐的那个。
其生母冯氏,正是皇后娘娘之继妹冯丽妃。
看得出来,江阴公主性格殊类其母,她第一次后宫大朝,还被她来了个下马威。
这沈薇倒不是个笨姑娘,即使厌烦江阴公主,在此公开席座间对望月也只点到为止。
她接着叽叽喳喳地说起了她年前年后的行程,重点强调她怎么怎么忙,每次想去探“七姊”的病,都不得空。
这女孩心思不难猜,不过即望人欢喜她——而又不欲会出太多心力精力。
难得是她言语有趣,表情明媚,若不必深交的话,就很难让人产生恶感。
听这小娘子絮谈,望月在心中轻哂。
毛爷爷说过,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她很难相信这姑娘的话,要对她掏心掏肺也不可能。
不过,看人在心,待人在脸。她总不好无端去得罪人。
听郑阳说着,望月就配合着她,脸上一时忧虑,一时好奇,一时惊诧的表情,虽然不太鲜明,还是十分应景的。
时间差不多,宾客陆陆续续进殿。
稍时,钟鼓齐鸣,笙箫和声,净鞭三响,内侍高唱“圣上驾到,皇后殿下驾到——”
皇后竟然也出现,底下有不少人惊诧,却无人敢有一丝异动。老老实实地屈膝叩首、口唱圣安,皇帝喊起、坐,众人才井然有序地各自归座。
皇帝酹酒,简单祭过天地鬼神,宣布宴饮开始。
教坊司先表演了几幕类似于滑稽戏的节目,接着重头戏开始了。
青春萌动的少年男女,各个使尽浑身解数,奋勇地将拿手绝活儿奉上御驾之前,间或穿插后宫嫔妃倾情奉献。
望月正襟危坐,走马灯似地看过一幕一幕。
这些节目叫人眼花缭乱,在她眼中勉强算是新奇——这还是因为她数年闭宫,久不经历这等视听盛宴,乍见之下耳目一新——距离经典是有些距离的。
譬如舞蹈,太注重身体某个部位的炫技,虽然眉目传情、肢体表意,意境不够明确,情感不够鲜活,不能给望月灵魂上的震撼。
看得多了,也就如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所以,望月渐渐就觉着困了——此时早过了一更天,若还在玉卿宫,她已进入梦乡了。
以她这会儿的状态,没法察知有人在观察她——便是精神饱满,也备不住殿中人员太多——实际上,暗中对嘉善公主有探究欲的人也不算少。
譬如因嘉善公主闹事儿,父亲弟弟被罢官的王五郎。
譬如皇帝唯一的亲外甥——襄阳侯赵仁。
这位襄阳侯只二十出头,她母亲城阳公主是皇帝唯一的嫡妹。
而皇帝母亲赵氏,又出自襄阳候赵家。因赵仁父亲早亡,他又是皇帝外家三代单传的一根独苗,他若有什么意外,这赵氏嫡脉算是绝了宗了。
皇帝与外家亲厚,将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城阳长公主嫁给了他舅家唯一的表兄——前任襄阳侯赵检。
可惜这个赵检是个命乖福薄的,一次秋狩围猎时,为流矢所伤,中在要害,没多久就一命呜呼。
赵仁是个遗腹子,被城阳长公主直宠成了个混世魔王。
王五郎瞥了一眼襄阳候,见他盯着嘉善公主猛瞧,也从杯沿上看到对面去,只见那贱婢脑袋猛地一点,身子差点歪在一旁。不由在心中冷笑连连——小人得志,竟敢这样猖狂。
这时,正好皇帝的宠侍敏充仪跳完一曲拓枝舞,皇帝明显龙颜大悦。
赵仁昂首阔步越班而出,到了庭中躬身行礼,高声道:
“陛下,外臣晚间在外面与嘉善妹妹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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