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泥塑木雕(1/2)

母宏已经被王中队长带到了探视室，他隔着玻璃没有见到阿香的的影子。他在耐心地等着香子的出现，这时一个老管教带着泥塑木雕蹒跚地走向探视室，母宏看清了，泥塑木雕更加的衰老，路走得也不稳了，她左手拿着一个纸包，右手从肩膀上弯过拽着一个包袱，人更加清瘦了，脸庞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她就是一尊饱受精神打击的老年妇女的泥塑木雕。

待老管教将她扶在椅子上坐定，她先将那纸包放在了接见的台子上，接着放下了右手上拽着的那一个包袱，又左右四顾唯恐失落了什么东西，当他看到面前的纸包和包袱俱在时，才双手擅微微地拿起电话，准备跟母宏说话。母宏看清楚了，不是风情万种的香子，他的情绪一下子失落到了极点，木然地坐着。

母宏看清楚了，泥塑木雕已经拿起了电话，并示意他也拿起电话，他才慢腾腾地拿起电话听着泥塑木雕说。

泥塑木雕不无怨恨地说：“你到这里已经好长时间了，也没能来看你，这些天，我的脑子里老惦记着你，我知道你在这里会很不习惯的，改变了地位你能适应？这牢里的日子你会觉得不好过，你以前在工商局是局长，围着你转的人很多，他们都捡你爱听的话说给你听，把你的狗毛摸得很顺，让你感到非常地舒服，监狱的警察他们会捡你愿意听的说吗？他们要摸顺你的狗毛做什么？这是第一条，你得想开点，改造改造你的坏思想。”

母宏木然地听着。

泥塑木雕继续说：“第二呢，你喜欢老牛吃嫩草，这地方没嫩草吧，就是有，你现在也吃不上，就凭现在的你，人家也不给你吃，我怕你这头老牛精神枯燥，得了忧郁症。”

这话触及了母宏的灵魂深处，他浑身感到一阵针刺般的难受，仍装着木然的样子。

泥塑木雕看了一下母宏，继续往下说：“这第三吧，你当局长的时候，山珍海味地吃惯了，大鱼大肉的就不必说了。我怕你在这儿粗茶淡饭吃不惯，听我们院里的建设局长老婆讲，她老公犯事在牢里只发给一个似小盆似的大瓷碗，每顿饭是一碗稀饭两个馒头，这么个吃法你适应了吗？我怕你肚子里油水没了，又给你带来了二斤猪头肉，你拿回去吃了吧。你让我看看你，你的脸不再油光水滑了，你脸上的肉也不再往下坠了，瘦多了，看着精神好像好多了。这个包袱里是我给你带来的衣服，这制服都是工商局发给你的，以前你是从来不穿的，这些衣服哪能有那些名牌西装穿了上形啊，再说你是局长怎么能穿一般干部穿的制服呢？你要怕给人家工商局丢脸现在也不要穿，我还不了解你啊，所以，这一次来之前，我找了半天找出了一件工商棉制服的内胎，你穿了人家看不出来你是工商局长的，只有工商局的人才会知道你穿的是工商发的服装，它在这包袱里呢。”

母宏如芒刺在背，浑身的不舒服，装出更加木然的样子。

泥塑木雕看着母宏继续说：“大道理，你比我懂得的多，戏你也比我会演会唱，我觉得你这辈子就是人没有做好，**真的待你不薄啊，你对得起人家吗？这最后，我给你带来了50元钱，等到你饿了买点什么吃，等会我让老管教给你存帐上，钱虽不多，但那是干净的，那是我捡破烂赚了来的。你花惯了大钱，现在花小钱也别不习惯。好好改造吧，别狗改不了吃屎啊。我知道你不爱听，不爱听你也得听着，这都是对你好。好好改造吧，你中毒很深，得刮骨疗毒。我能来看你的次数不会很多了。”

说完泥塑木雕将二斤猪头肉推向了母宏，老管教拆开纸包着的猪头肉检查，泥塑木雕说：“警察同志，你放心吧，我不会害他的，要害他早在他老牛吃嫩草时我就下手了，我一个衣食无着的老婆子也没钱给他买什么毒品什么的。”

母宏终于说话：“你，你怎么说话呢？”

老管教将肉包上推给母宏，又将检查过后的包袱递给了母宏。

泥塑木雕走了，她蹒跚地来，又蹒跚地走了，母宏一直望着她走出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