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南墙(1/3)
沉忆又连着发了两条语音,点开来,响起的是藤子不着边际的粗嗓门:【宁啊,待会儿藤爸来接你,晚上咱们吃火锅去,庆祝你挣脱婚约枷锁重获自由!】
第二条还是藤子:【吃完火锅去看场电影,完了你到我们那住一晚感受下,最多你和小忆睡床我睡沙发——哎唷!揍我干嘛,哪儿说错了,我改还不行!】
一听就知道藤子被素质教育了。
纪宁宁拗不过他两,回复说晚饭见,放下手机,裹紧被子倒进沙发。
松释全身,深呼吸——
倾倒的视线里,旧家具依旧摆在记忆中的位置,两只印着锦鲤花纹的保温瓶肩并肩立在门边,年岁比她还大。
周三那天她回得仓促,灵机一动,拎了这两只瓶子去学校宿舍接热水,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倒出来时还是热的。
茶几上压了层玻璃,下面珍藏了许多老照片。
刚建成的南影校门口,纪南筠抱着宝贝孙女留影纪念;除夕夜的纪家院子里,喜庆的红灯笼挂了好几串儿,留下全家福一张;纪宁宁的满月照、百天照、每个周岁,还有她第一天上幼儿园死抱着奶奶的腿不肯去,哭得直吹鼻涕泡……
照片全是纪湛行拍的。
他酷爱摄影,一台带闪光灯的老式银燕,眼馋了制片厂大院里多少人。
小时候,奶奶会对纪宁宁念叨:“你爸要是还在,现在一定是个摄影家,他拍的照片可好了!”
纪宁宁就问声细语的用同一句话回答,说:“爸爸已经不在了,奶奶别难过,还有宁宁在,宁宁冬天不进雪山。”
不知是这句话宽慰了老人丧子悲恸的心,还是老人心疼年幼的孙女,强迫自己变得坚强起来。
在后来漫长的日子里,纪宁宁很少再听到奶奶说类似的话。
四合院所有屋子的玻璃窗都糊了报纸,这一间也不例外。
报纸泛着经年岁月的黄,有的失去粘性脱落下来,挂在窗户上,露出外面阴霾的天光。
纪宁宁懒得管,任由它们保持那般模样。
好像只要不去触碰,就能将屋子里的那些弥足珍贵的时光尘封住。
她思绪缓慢的飘着,听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
睡了过去。
*
下午五点。
秦识回到家,意外的发现今天家里挺有人气。
爵士乐从唱机的鎏金大喇叭里倾淌而出,把客厅的氛围烘托得浪漫又安逸。
日理万机的秦总坐在沙发上翻阅文件。
厨房里,秦夫人正在做晚饭,米饭香飘出来,饱满了鼻息。
秦识定定站在玄关,不动声色环顾这异常和谐的局面。
末了,目光锁定跟随唱机哼哼小曲的厨房,扬起眉。
不用亲眼确定,他都能想象出难得下厨的秦女士此刻有多怡然自得。
“站在门口做什么?落了东西在工作室?”秦裕谦侧首望着儿子,没等他回答,看出他正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疑惑不解,转而解释道:“难得周末我和你妈都有空,就去海鲜市场买了点儿大闸蟹,然后发现买多了,然后又想起你的小媳妇不是在南影念书么,我让老宋去学校接她过来,大家一起吃顿饭,联系联系感情。”
秦识:“……”
秦识面无表情,脑子里飞的弹幕全是一串串凌乱的标点符号。
槽点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才算好。
这么多年依旧没有适应亲爹淡定从容的叙事方式,以及亲爹不同常人的脑回路。
秦识挑了无关紧要的问:“买了多少斤?”
“不多,还不到一百,今天大闸蟹特别好,你去厨房看看,一个个生龙活虎的。”所以没有买超过百斤,秦总挺遗憾。
秦识已然在合计,晚点儿让唐景珩那个吃货过来搬点儿,免得明天家里这二位突然兴起又上哪儿旅游,半个月不回,即便他天天在家吃饭也不乐意吃半个月的螃蟹。
沙发那头,秦裕谦不忘叮嘱儿子:“待会儿你的小媳妇来了,可别说是吃不完才把她接过来的。”
秦识忍住了翻亲爹白眼的冲动,英俊的面皮却到底忍不住露出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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