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但愿不会捅到马蜂窝(2/3)
说,“与其委委屈屈,何如奋起一搏?”齐康双目直视前方,嘴唇蠕动着,却未出一言。
曾省吾站起身,慨然道:“健生,隆庆之治能否成为现实,端在高、张二相能否协力执政。做言官的,为国家立奇功的机会,并不多见嘞!”说罢,抱拳作辞。
齐康早就对科道同僚无端攻讦座师看不下去了,只是怕出面替师相鸣不平激化矛盾,方一忍再忍的。刻下被曾省吾一番话激得热血沸腾,送走曾省吾,转身快步向书房走去。
过了两天,齐康的弹章发交内阁。
禀笔票拟的郭朴展读之,喜忧参半。他瞥了一眼徐阶,见他脸上依然挂着惯常的微笑,但却不停地捋着胡须,似乎内心很不平静。以徐阶的人脉,通政司恐早有人将此事偷偷禀报于他,此时他故作镇静,佯装不知罢了。
郭朴又看了一眼高拱,见他低头翻看案上的文牍,并无反常之处,就揣测出,高拱恐对此事毫不知情。知情不知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徐阶势必会咬定乃高拱指授,这是让郭朴忧心的。
“都察院广东道御史齐康劾大学士徐阶险邪贪秽、专权蠹国。”郭朴拿起齐康的弹章,读了起来。
刚读了“事由”,“哗啦——”一声,李春芳端在手中的茶盏盖子掉在了地上,他却依然张着嘴,呆在那里。
“谁?!”高拱大吃一惊,抬头问,“谁劾元翁?”
“御史齐康。”郭朴回答。
“很正常,嘉靖朝的阁臣,谁能免?”徐阶大度地说,旋即冷冷一笑,“如此甚好!老夫求之不得!不过,诬诋之事,老夫也不能安于缄默。”
听徐阶的意思,他是要听听齐康论劾他些什么,以便辩白一番的,于是,郭朴便把齐康的弹章,缓缓地读了一遍。
高拱细细听着,边梳理归纳,齐康论劾徐阶的,三件事:一说他当年反对立裕王为储君;一说他以遗诏谤诋先帝,诡随于生前,而诋訾于身后,非为人臣之道;一说他儿子在外多干请,有不法,置商号于燕市中,家奴于姑苏洽商事,颇横。这都不是新鲜事,其胞弟徐陟曾经揭发过。
“齐御史所论,皆暧昧之事。”徐阶听完齐康的弹章,似早有预备,回应说,“其中所论建储一事系老夫阻挠,尤为妄诞。昔老夫在礼部,曾四次上疏,请立东宫,及入内阁,先帝确曾问及传位事,因当时恐起他衅,是故不敢赞成,但恳恳为先帝陈裕王之仁孝。文牍俱在,可查对之。至于谓老夫父子请托,则各部院当事之人,皆可询问,何时何事曾经请托?”说着,徐阶转问郭朴,“安阳历任刑部、吏部尚书,我父子可曾请托于你?”也不等郭朴回应,长叹一声,“老夫蒙恩叨逾,已极履满盈,此人所戒者。”边说,边站起身来,“老夫这就上疏求退,以谢齐御史!”
“这……”李春芳看看高拱,又对着徐阶的背影,以求助的语调叫道,“元翁!这……阁务…”
徐阶头也不回,“老夫乃被劾之人,理当回避,阁务,按制,当由兴化署理。”
“春芳不敢!”李春芳一脸苦楚,“元翁,万万不可卸仔肩啊!”
“非放归徐某,无以息争,”徐阶态度坚决地说,“老夫只好隐去,以谢齐御史!”他又重复了一遍,像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对李春芳说,“喔,齐御史弹章里不是还说老夫在内阁里拉拢李春芳,与之声势相倚,从而达到专权任事的目的吗?如此,则兴化亦是被论之人了,内阁,就由郭、高二公来干吧!”
李春芳似乎求之不得,也就迅疾收起文牍,道:“春芳也只好回避,上辞呈。阁务,多劳诸公了。”
“来人——”高拱突然大喊一声,书办战战兢兢走过来,高拱向外一指,“去,把齐康给我叫来!快去!”
“玄翁,这又何必?”张居正劝阻道,“御史论劾大臣,是他的本分,阁臣焉能干预?玄翁为何怒气冲冲召御史来见?”
高拱从适才徐、郭对话中悟出了三昧,由听到弹章时的快意转瞬间变得焦躁起来,倘若指授门生弹劾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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