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冯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2/3)
空虚,惟恣侈糜之导。鳌山一作,浪费不赀,其视邦财等若粪土。而凡私营庄宅,置买田产,则价值物料一切取诸御用监、内官监及供用库。内本管太监翟廷玉言少抗违,随差豪校陈应凤等拿玉库役,勒送千金,遂陷廷玉屈死刑牢。凡承运库宝物盗取无算,太监崔敏尽知,此其耗国不仁罪之一者。徐爵、王杲系嘉靖年间问发逃军,保即收为腹心,事无巨细,听其拨置,贿虽锱铢,悉凭过付,寻为捏功,一升为锦衣百户,一升为总旗。以白丁之弟冯佑买功,升至锦衣大堂,又为伊侄冯天驭、冯天骐谋升锦衣千百户,家丁王贤、王才、王钦、张勋、邵淳等,皆以厮役滥窃校尉名色。若王贤者,又冒升百尸。此其窃盗名器罪之二者。
每年圣旦、冬至、端阳三节,保辄思巧计乞升内使二百余人,每升太监一员,受银五百两;少监一员,受银三百两;小火者给牌赐帽,俱五十两;若升补各王府承奉,正则四千两,副则三千两,除珠宝罗段等物,名曰:“见面土仪。”此其贩鬻弄权罪之三者。
织染局铺户石金,关领西十库银一十七万两,保即索受五千余两,张大受、徐爵各骗银一千两,仍差陈应凤等吓送金背钱五十车。又织染局匠役盗去蟒龙罗段共三百余匹,保既连赃捉获,乃索受管局太监陈洪银物二扛,暗将获赃送入,匿不以闻。此其贪纵罪之四者。
司礼监太监黄锦病故,管家梁经将锦所积玉器凡二食盒进上,保俱邀截,复吓银二万两,玉带蟒衣不可胜记。先是太监张永旧宅二所,价值五万余金,保恃强夺之,占作楼房,见存可究。又太监滕祥病故,遗有大青大碌盈数寸许者,保乃逼伊侄滕凤送入私囊,复与太监陈洪争夺凤宅二所,庄田一处,价值十万两,因不可得,忿将陈洪陷害。此其吞噬强御罪之五者。
至若打死行凶内使,径弃尸骸,妄杀无辜妻孥,忍殃同列,并将太监陈宪坑下冤狱,亦皆人所共知共恨。此其荼毒凌虐罪之六者。
夫以保负此四逆六罪,皆律法所不可赦者。以先皇长君照临于上,而保尤敢为如此,况在陛下冲年而幸窃掌印,虎而加翼,为祸可胜言哉!若不及今早处,将来陛下必为其所欺侮,陛下政令必为坏乱不得自由,陛下左右端良之人必为其陷害。又必安置心腹,布备内廷,共为蒙蔽,恣行凶恶,待其势成,必至倾危社稷。陛下又何以制之乎?
昔刘瑾用事之初,恶尚未著,人皆知其必为不轨,九卿科道交章论劾,武皇始尚不信,及至酿成大衅,几危社稷,方惊悟,诛其人而天下始安矣。然是时武皇已十有五龄也,犹具此逆谋,况保当陛下十龄之时,而兼机智倾巧,又甚于刘瑾者,是可不为之寒心哉!伏乞皇上俯纳职愚,敕下三法司亟将冯保拿问,明正典刑,如有巧进邪说曲为保救者,亦望圣明察之,则不惟可以除君侧之恶,而亦可以为后人之戒矣。社稷幸甚,天下幸甚,职等不胜激切恳祈之至!
冯保阅罢,满头大汗,脸色煞白,瘫坐在椅子上,手捂胸口,急速而又小心地喘着气。
张大受见状,急忙上前用湿手巾为他擦汗,手巾刚粘上冯保的脸,他“啊”地一声惊叫,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双目惊恐地瞪着张大受,“做甚?你要作甚?”声音瘆人,仿佛从胸腔中发出。
张大受惊得后退了两步,茫然地看着冯保。
冯保像是饥饿难耐的人看见食物,“蹭”地伸过手去,抓起放在桌上的另一份厚厚的文书,惊慌地浏览,正是高拱、高仪联名所上内官补本,而先前批红的内阁公本夹在后面,封驳回来了!再拿起一本,是杨博等七重臣的联名奏本,语虽温和,建言却与内阁公本如出一辙。
“完了完了!”冯保哀叹一声,颓然地坐回椅子,两眼发直,大串大串的汗珠“啪嗒啪嗒”滚落到朝袍上,他也浑然不觉。
蓦地,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浑身一缩,打了个寒颤,惊慌地吩咐张大受:“快,快把这些文书带上,命徐爵速去谒张老先生!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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