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非大破常格不能为功(2/2)

总计州县八十，其掌印官每三处用进士一、举人二，皆拣其年力精壮、才气通敏者以充，而监生以下不与焉。诸位都知道，凡是自京赴任广东者，高某皆集于堂陛，谆切戒勉，教以弭盗安民之理，而歆以功名上进之路。如此，方有望易乱以为治。”

张四维频频点头，手指司务，又指了指高拱的茶盏，示意加水。

高拱兴致正高，继续说：“然则，诸位明白，劝惩，毕竟只是口头说说，必落实于黜陟方才有效果；而朝廷之黜陟，靠的是举劾。今广东有司既皆进士、举人出身，使抚按举荐同于他省，则广东官场必曰：吾辈科举出身者多，而抚按举荐同于他省，则虽尽力効命，未必有望升迁，于是隳其志以玩愒者，将有之矣！故吏部当于广东举劾，另立科条：一，广东举荐不拘数额，不得以举荐过滥参劾广东督抚和巡按御史。二，广东巡按御史不必依照成例，非要等到回京复命时方可递交参劾、举荐单子。当时时体访，务在真确，果有殃民不职应拿问者，及时拿问，应参奏者，及时参奏；果有弭盗安民、茂著循良之绩者，随时举荐。若吏部另行体访真确，亦不拘多寡，尽数行取超升。然则，无论是督抚、巡按御史还是吏部之官，谁徇私市恩，一旦发现，重参不贷！如此，则贤才虽众，然各有上进之途，自不至于相碍，而体悉既周，必多有奋励之志，庶乎善政可兴，而数年之间，可有安平之望。”

议场鸦雀无声，都在专注地听着。

高拱站起身，高声道：“广东造乱数十年，欲一朝靖之，非大破常格不能为功！今高某欲为国家奠此一方，还一个富饶繁荣的广东于岭南！诸位当体认，协力齐济，共底于成！”

这几句话，听得众人热血沸腾。高拱一扬手：“散了！”说着，未等众人起身，他率先快步走出后堂，要往内阁赶。

“玄翁且留步！”张四维追上去，在身后喊了一声，他扭脸看了一眼高拱的直房，意在请高拱到直房说话。高拱自知内阁里文牍如山，票拟皆等他裁示，不愿耽搁，继续往轿子走去。

张四维只得紧追几步，道：“玄翁，户部送来咨文，要把三十一员州县正官降调，此事……”

高拱打断张四维：“户部有何权力要吏部降调三十多名州县长？”

“户部也是照例行事。”张四维解释说，他一皱眉头，“棘手的是，这三十一人中，有七八个都已升迁了。”

“你随我到内阁，”又吩咐书办，“你去知会户部尚书刘体乾，让他这就到内阁去。此事，大有必要好好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