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高拱一反常态(2/3)
正本对王宗沐出任漕运总督大不以为然,更让他不满的是,高拱似乎不再像往昔那样,用人的事与他事先商榷,心里存着一股怨气,却又不愿表露,强忍着建言道:“潘季驯有挽黄入淮之法,似可一试。”高拱道:“治理黄河,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只要不与漕运绑在一起,自可从容去做。”
“那么,玄翁的意思是,海运?”张居正试探着问。
“梁梦龙、王宗沐试航成功,海运既可恃,为何不通海运?”高拱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张居正怅然若失,急忙转向殷世儋的朝房,叫着他的字道:“正甫年兄,元翁有意通海运,年兄赞成吗?”
“此公就喜标新立异!”殷世儋忿忿不平地说,“通海运,必驰海禁,国策废矣!”
“海禁一驰,他日更有可忧者。”张居正叹息道。
“内阁即是二比一,朝臣中反对者当更多,为维护国策祖制计,当反对之!”殷世儋道。
张居正沉吟片刻,道:“漕运,国之命脉,譬如人之动脉,必在体内,若置诸体外,恐人命不可久保。”言毕,匆匆回到朝房,提笔给胡槚修书:
始虑新河难济,臆度之见,不意偶中。自胜国以来二百余年,纷纷之议,今日始决。非执事之卓见高识,不能剖此大疑,了此公案。后之好事者,可以息喙矣!
海运一策,亦不得已而思其次者,尚需风洋无阻,乃可图之。仆犹虑海禁一驰,他日更有可忧者耳!
写毕,又审读一遍,暗忖:胡槚当能从中悟出了!又给梁梦龙修书:
胶莱河罢议,不惟宽东土万姓财力,且使数百年谬计,一朝开豁,不致复误后人,诚一快也!海运……
写到“海运”二字,他踌躇了一下,心想,梁梦龙力主海运,就不直接和他说这个了,让他自己悟吧!遂重新写了一遍,这才封交书办送出。
“叔大何以姗姗来迟?”见张居正进了中堂,高拱不悦地说,随即道,“叔大敦促议漕运之事,正好,梁梦龙、王宗沐的奏疏,力言通海运,这不就是破解漕运难题的法子吗?”
“唉,还是迟了一步,奏疏已然到了!”张居正暗自道。
“梁梦龙的意思很明白了,”高拱拿着他的奏疏说,“海道,南从淮安到胶州,北从天津到海仓,他差人从淮安运米两千石,从胶州运麦一千五百石,海道无碍。从淮安到天津,约用二十天即可抵达。每岁五月之前,风势柔顺,便于扬帆。且漕船行驶近海,有岛屿相连,遇风浪随时可靠岸。若船坚固,再择适当天气出行,可保平安。故建言朝廷,此后以河运为主,以海运为后备,万一河运不通,海运可补充之。海运不惟可补河运,且有助于海防。”
“照梁梦龙这么说,还要河运做甚?”殷世儋冷笑道,“他说的看似头头是道,就是忘记了王道——禁海祖制!海运通则海禁驰,这就是变相破祖制!”
高拱未做理会,继续说:“新任漕运总督王宗沐也有疏,言海运一事,虑者担心风波,自淮安而东,海中多岛屿,可以避风,计无便于此者。既然梁梦龙、王宗沐都这么有把握,又亲自试行过,还有甚可踌躇不决的?”
张居正勉强一笑:“呵呵,照梁、王二公所言,河运委实无必要了。”
“有人说的好!”殷世儋道,“漕运,国之命脉,把漕粮这一国之命脉置于巨大的风险中,未免太鲁莽!”
“玄翁,此事体大,还是付诸廷议为好。”张居正建言道。
“去,叫户部尚书刘体乾、工部尚书朱衡到内阁来!”高拱转身吩咐书办。
须臾,刘体乾、朱衡相伴而来。
“梁梦龙、王宗沐建言通海运,户部、工部怎么看?”高拱开门见山问。
“内阁三臣,二人反对,一人支持。”殷世儋接言道。
“喔,历下,这从何说起?”张居正忙道。
刘体乾、朱衡皆沉吟不语。
“隆庆三年、四年、五年,连续三年,黄河决口,漕河不通,遂有海运之议。”高拱解释道,“而今运河挑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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