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女娲庙中忆曾经(2/3)
了滑过于指缝中了无痕迹的水。“非也,你当真以为,这是你的选择?你可知,她是你飞升历练时的劫,而你,亦是她能够得道的劫。你们本就是彼此必然要种下的果,又谈何选择?她没有你,本就不成活,有了你,又终将幻灭于无形,看似无因无果却又皆是因皆是果。”
帝俊的眼眸瞬时暗淡了下来,世间生死亦不可怕,唯有情难却。他自知对她的感情从来都是无从遮掩,他爱她爱到骨髓深处,化作血液日夜相伴。即便如今的扶桑只是一名小小顽童,与万年前的她早已判若两人,他却亦是心随其动。这已然成为一种本能,却不想,这样的本能,竟是她终将消亡的情由。
汤谷往事如同身边摆柳,随风飘散进眼底,由模糊变得清晰,再由清晰变得深刻,竟和万万年前无甚区别,如同一块避世圣地,时光的潮涌无法腐浊,岁月的残风亦无法侵蚀。它与帝俊的浑身脉络交织在一起,相栖相生,历久弥新。
那时的扶桑还只是一棵扎根在地的神木,不会幻出人形。那时的帝俊也还只是区区太阳神,掌管日出日落。可一到深夜时分,帝俊总会起梦,梦境便是那汤谷,真实的几乎唾手可得。只是梦里的汤谷之中扶桑不知去向,换来一身红衣飘纱,时而随着乐声翩翩起舞,时而安静地习字看书。帝俊总是远远地看不真切,亦真亦幻,却只当是在梦中。
直到那一日,突然有个声音入梦来。那个声音软糯得像是翠玉盘里的精致糕点,又甘甜得如同山间川流不止的清泉。
“帝俊。”
“帝俊。”
“帝俊。”
一声一声,浮于耳畔,却终是扎根进了心尖。
帝俊循声而去,把整个汤谷找了个遍,却是无果。最终梦境在帝俊的寻找中消散殆尽,可那一声声的“帝俊”,仍犹在耳,那个声音,竟是让帝俊无法忘怀。
那一夜,那个翩翩红衣少女未曾入梦而来,却在扶桑枝头,留下了一朵艳红绝丽的扶桑花苞。
帝俊便知,原来那夜夜望见的女子,就是汤谷里那棵唯一的神木扶桑。原来她并非常曦所言的那般只是枯木一根,她是他梦里的那个精灵,她承着他的梦而来,早已住进了他的心里头。
再次入夜,帝俊竟多了些许期待,期盼月上梢头,期盼沉沉入梦。
这一次,他看清了那个红衣少女。朱唇皓齿,一双似在燃烧的赤色眸子,如琉璃血珠,竟比骄阳更是夺目耀眼。翩翩长发及踝,竟也是透着红光。帝俊原以为是她一身红衣映衬,细看之下,少女的发丝竟也是根根暗红。
她从远处飘来,纱衣飞舞,轻巧得似是扶桑花瓣,没有丝毫重量,她飘飘然然落定在帝俊面前,带着浑然天成的娇俏和狡诘,笑容邪魅的恰到好处。
她轻唤,“帝俊。”
是了,便是她了。那个和昨夜一样如同玉珠倾泻在地般的扣动心弦的玉音回旋,不偏不倚地再次敲打在帝俊心头。
“扶桑?”帝俊启唇轻声回应,带着万般柔情,似是怕稍一大声,扶桑即会在他面前化尘化雾,消散而去。如同人世间的黄粱美梦,再引人入胜也都是虚浮。
扶桑信手一扬,无数火红的扶桑花从天而降,打落在帝俊身上,触感竟是真实,似是在回应帝俊的疑问。
帝俊将肩头扶桑花朵顺势摘下,置于手心,扶桑花瓣触于手心之中,竟是微痒的。
帝俊惊异,眼神里满是惊喜地问,“这不是虚空梦境?”
此时的扶桑,已将双手攀于帝俊两颊。扶桑手心带着炙热的温度,却不灼人,丝丝温度传至帝俊的脸颊,遂即随着脉搏和血液,流动到身体的各个位置,竟是温暖的,如同春日里藏于云霞之间的阳光,带着徐徐微风洒于周身。
“帝俊,这不是梦,是我,扶桑。”
帝俊透过扶桑的眼眸看见他自己,竟也被扶桑的瞳仁染得血红。帝俊一时不知自己身处何方,这里不是自己的梦境,那又会是在哪里?
“这里是汤谷之底,也是虞渊之底。”扶桑看出了帝俊的疑惑,她似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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