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汤谷边扶桑树下(2/3)
步,原本还柔情似水的杏目,现下竟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月亮神当了一整夜的值,想必也是累了,不如早些回你的召夕宫休息。”帝俊显然不想再与月亮神多言语,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三番五次的来通天宫的目的。他只是不想点破她,也不想点破他自己。
可哪知那月亮神竟仍是不肯罢休,依旧不依不饶地纠缠,“陛下,在汤谷日夜相对的数千年,在天界朝夕相处的这数万年,仍然敌不过那棵寸叶不生的枯木吗?”
月亮神双手紧握,恨不得攥出丝丝鲜血来,好让自己疼得真实,疼得可以拂袖而去。奈何她是神,又岂会轻易的痛,即使痛,又怎能与心头的无望相比。她等了他那么久,等来了大荒逢春,草木皆长,等来了四海归一,浮生太平,却等不来他的一颗心。如若早知这棵扶桑并不只是他的一个念想,她就应该在五百年前就将她连根拔起。
“她只是……”汤谷地中的那棵扶桑不是枯木,她曾陪着他,每一个月沉日出,每一个日落月浮,每一个岁月翻覆,一瞬便是千年,千年却只一瞬。
“陛下,既已往生,又何须留恋?这朵扶桑什么都不记得,也什么都不是了。”常曦的话犹如那太虚池中的水,倾盆而下,浇得帝俊措手不及。那个曾经夜夜入梦而来的人影,早在万年前已如暮下蓬星,早已陨殁。这万万年里,他的梦里早已没有她。
她的一世早随着片片落下的扶桑花瓣化了尘入了土,他以为自己的心也会随她而去,可万万年过去,他仍是走不出来。那颗心曾随汤谷的扶桑下坠,却又随面前的这株扶桑渐起波澜,心不由己,也已是万万年。
这一世,她失了全部记忆,那数千年的辗转缠绵,她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空留下他一个,神伤又神伤,却又有谁知。
“好了,本座自是知道应该如何做。”帝俊背过身去,不愿再说,亦不愿再想。
月亮神自是知道,再说也无甚意义,她既已等了万年,又岂会害怕再等上个万万年,只是那扶桑小妖,一日不除,她的等待终会只会是虚无的徒劳。
待月亮神走后,帝俊摒退了所有仙娥仙宫,一个人在那棵葱葱茏茏的扶桑树下坐了良久。如入了定般一动不动,那些个仙娥仙宫都唯唯诺诺地在远处暗暗看着,他们不知,今日的帝俊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什么能惹得冷漠淡凉的帝俊陛下这般神伤。
不知过了多久,帝俊倏地从扶桑树下站起,则无旁骛地朝通天宫外走。在远处偷瞄的仙娥仙宫们忙不迭地要前呼后拥地跟上去,但站了太久,都有些腿麻腰酸的,导致前面的挪不动步子,后面的又撞上了前面的,顿时哎哟声一片,只听得已经走出门外的帝俊抛下一句,“你们不用跟着了。”便消失在了宫门外的拐角处。
帝俊去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太一君的东皇宫。然而,帝俊尚未踏进东皇宫,却是遇见了从通天宫里被陆压道君一同带来照拂扶桑的若轻仙子。
若轻向帝俊陛下俯身作揖,猜帝俊陛下是时出现在东皇宫前,定是为了扶桑而来,便开口道,“陛下可是找赤槿仙子?”
“赤槿?”帝俊反问。
“回陛下,陆压仙尊见赤槿仙子不喜扶桑二字,便改了去。”
帝俊方才想起扶桑甚是不喜欢自己原来那个名号,不禁哑然失笑,她终是和她不同的。
宫墙内的一阵清脆笑声,打断了帝俊陛下和若轻之间的对话,那笑声带着孩童才有的无邪,稚气未脱,除却扶桑,不,应该是赤槿之外,这三清境中,怎还会有第二个。
若轻怕帝俊听见赤槿仙子此般在东皇宫里笑得如此欢愉,不像在通天宫里这般郁郁寡欢,引来帝俊陛下盛怒,便急急地说,“仙奴这就去把赤槿仙子带出来。”
“罢了。”帝俊阻止道,“如若她真的喜欢此处,便让她住下就是。”
若轻自是没想到帝俊竟是这等态度,有些失措地站在原地。
“陛下。”
“你做事妥帖,也留在东皇宫,照拂……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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