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噩耗(1/2)

真的，有点头疼啊。不是因为又签了一份保密协议，而是，还有两周就要补考了。

余光有些烦躁的在书架上翻找着，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的乖孩子变坏了。

路两边的梧桐叶子金黄，落在地面一路延伸，确实是一幅美景。只可惜，这样的美景伴随的是生命的凋零。

“喂，小光啊，你奶奶她，她走了。“

来电话的是余光的妈妈，听着出声音里抑制着悲伤，大概是为了让余光不那么伤心吧。

余光愣在了原地，四周微风起舞，卷起一片片金黄的梧桐叶，忽然感觉世界好空旷，原来，秋天真的来了，我们应该将身体缩起来，准备抵挡猝不及防的席卷而来的寒流。

“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回家。”余光的声音有些无力。

这个电话是在余光到达学校的一个星期以后。原来，生命真的那么脆弱不堪，抵不过病痛，抵不过暴力，抵不过意外，抵不过时光。

这一刻，最近的所见所闻一股脑的涌进脑海。凶猛可怖的绿皮怪物，冲向货车被撞得血肉模糊的诡异笑容，高速上满眼泪水喊着“救救她，救救她……”的那个男人。这个世界怎么了，这还是原来的那个世界吗？所谓的“相关部门”究竟在隐藏什么秘密，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又都是怎么回事。

余光连夜坐车回家，原来，离家那么远。

回到家的时候，奶奶早已火化入棺了，除了一张灰白照片，什么都没了。

余光看着奶奶的遗照，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连成线啪啪的摔在地上，整个房间谁也没有说话。

余光真的很想大声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通知他。可他没有，因为他知道原因，因为父母怕他难过，难过了就不能好好学习了。余光的父母很淳朴，文化程度不高，只知道，家里面，余光的学习才是天大的事。

平时有说有笑的父亲消失了，却也不会在母亲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因为，他是男人，一家之主，是家的支柱。

晚上吃饭的时候基本上没人说话，只有父亲不时地说一句。

“小光啊，你也别受什么影响，你奶奶已经埋了，人老了，都会走的。”

只是，说着说着，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大家默契的都像往常一样，吃完饭默默地去堂屋，或者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有余光在桌前静静的坐着，一口一口，很慢很慢的吃着，还有父亲，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

父亲忽然抬头，看着余光，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像个孩子一样，眼泪哗啦啦的，沿着眼角的皱纹流到嘴边，流进酒杯里，流进心里。余光埋头吃着，忽然停了，也许，眼泪流到碗里，饭有点咸。

“小光啊，那是你奶奶，是我娘，生我养我一辈子最亲最重要的人啊，你奶奶走了，走了，你奶奶去哪儿了啊，你说，你奶奶去哪儿了……我娘没了，她死了，她死了……”

余光感觉心脏一阵阵的抽痛，抬起头，看着像孩子一样哭着的爸爸，奶奶走了，奶奶死了。

余光伸出双臂，紧紧地抱着父亲，眼泪忍不住的再次流了下来，如决堤之水。那么久，父亲一直忍着，只有在自己面前，才能放松，才能尽情释放心中的悲伤，因为自己长大了，自己是大人了。

余光请了一周的假，父母本来不同意，但最后还是被余光以调节心情为由说服了。一个星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父母像往常一样，但再也不提起关于奶奶的任何事，家里悲伤的气氛渐渐缓和。期间余光又找机会单独和父亲谈了一次，父亲渐渐走出了悲伤，振作起来。其实，父亲比余光想象中的坚强一些，只是更朴实，有点不善言谈。

痛失至亲，余光渐渐忽略了一个月来发生的那些事情，但事情总有个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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