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采药(2/3)

黑龙一边吸收着知识，一边替同伴驱赶蚊虫。凯文见他盯着黑色的布袋，便解释道：“温梢树皮在日晒和烘焙温度过高时，会变色并降低药性，所以要用深色的容器，并避免日晒。”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黑龙用生涩的语法，与人类聊天。

“如果你是问采药这方面的话，就说来话长了。我们西大陆的医药学并不发达，北境信奉体||液平衡论，经常使用尿诊法、放血法，并相应地催吐或灌肠，感觉相对落后。南境则是信奉天神教，号称虔诚治百病，狂热得永生。有地位的人能找牧师治疗，没地位的则在教会开办的诊所中，淋圣水、做弥撒、看圣物，再喝点粥汤，啃点面包，感激神的恩赐。”

“有吃有喝，很好啊。”

“可你是去治病的啊。”

“唔……”黑龙被驳倒了，顿时陷入了矛盾之中。

“所以说，南境的诊所就像收容所，可以暂时照顾病人，却没多少药材或者治疗者。在他们的观念里，疾病是神对有罪之人的惩罚，只有忏悔和祈祷才能拯救他们。”

“如果病死了呢？”

“那就是祈祷得不够诚心，或者罪孽深重。”

“那、那病好了呢？”

“自然是神迹，要感恩与大肆宣扬，随后一辈子侍奉神明。”

“唔……”黑龙陷入了沉默，他觉得人类的逻辑太复杂了，好像很有道理，又好像有哪儿说不通。

凯文顺势表达了一下对现阶段的医学与教会的不满，随后将话题转换到了草药上：“我说过，小的时候被一位神父收养了，他人很好，还教了我许多东西，其中就有草药与魔药学。魔药学是炼金师协会主修的，而草药的理念则来自于神秘的东大陆。”

“东、大陆？”黑龙对这个词没印象。

“嗯，据说在遥远的东方，跨越无垠的大海，有一块神秘的大陆。无论是那儿的人、建筑、还是文化，都与我们不同。雷蒙德大帝在晚年时，曾发展了北境的造船业与航海技术，最后组成了一支庞大的船队，驶入无垠之海，探索世界的尽头。”

“结果呢？”听着人类波澜壮阔的历史，黑龙兴奋并神往着。从未体验过族群文明的他，难以想象弱小的人类也能跨越海洋。若非生不逢时，他甚至想跟上那支船队，看一看世界的尽头是什么样的。

“结果……无一生还。”凯文的声线低沉，黑龙一颗火热的心，也随之被冷却。

想到当年辉煌的航海业就此沉没，凯文也长叹了一口气，随后补充了他所知晓的部分：“几十艘远洋帆船满载物资入海，近一年后陆陆续续地返回了几艘，都直接顺着洋流，在不同的海岸搁浅。即使是排水量超百吨的旗舰，有着风系魔法大阵守护，也没能留下一个幸存者。满船腐烂的尸体，看起来就像地狱。”

“而船上的大阵未破，连换来的满船物资都完好无损，天神教将其归结于诅咒，并抢占了落入南方海岸的两艘货船。上面有精美绝伦的瓷器、漂亮的丝绸缎匹，还有大量金银、宝石、茶叶、药材甚至书籍，价值难以估量。根据航向与日志判断，就有了东大陆这种说法，自此，拜伦斯大陆也被简称为西大陆。”

“教会获取的那两船货品中，以书籍最为珍贵，却因为语言不通，而不如瓷器饰品等受欢迎。老神父在教会中有身为语言学家的老友，他们选择了一些有图文对照的书籍，进行语言鉴别、翻译与抄录。而两本附有药物图谱的书籍，为老神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动物、植物、矿物皆可入药。药性、气味、功效、主治、产地、采集时间与加工方法……这一些列复杂的程序，让老神父触类旁通，研究起了西大陆具有药性的事物，经过无数实验得出配方，并记录成册。即使尚不完善，这也是一项壮举，可惜与教会以信仰为重的理念冲突，没能发扬光大。”

“后来，老人家收养了我，带着我上山采药、绘制图谱，便渐渐地学了皮毛。”经过漫长的铺垫叙述，凯文终于对同伴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