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两日忘年交(1/2)
接下来的路程,章瑜便在陈抟所乘驴车旁边绕来绕去,不断地旁敲侧击,打探着方方面面的信息。
这,当然是郭炜的吩咐,因为从东京到河东的这一段走下来,郭炜已经发现了章瑜的一个优点,大概是因为长得比较有亲和力吧,与其交往的人通常戒备心会降低,于是经常给他弄到些别人得不到的小秘密,久而久之,章瑜自己也喜欢并且擅长去主动刺探情报、发掘真相了。
由于路上遇匪耽搁了,当天到获鹿县已经是晡时,郭炜当然是大包大揽地应承了陈抟一行三人的食宿,而且吃饭的时候郭炜已经是围着陈抟转了。
不过当晚并没有秉烛夜话促膝长谈的桥段,更不曾抵足而眠,一则是辈分不同,二则是交情不到,而且天天一日三四驿地跑下来,郭炜的精神虽然顶得住,宜哥这副小身板可是再怎么锻炼过也不成。
好在到尧山少说还要两天,路上尽有时间。
十一月十二从获鹿县出发,方向折往南偏东。一早郭炜便蹿上了陈抟那辆敞篷驴车,理由当然是小子好学,要抓紧时间当面向老神仙请益。
陈抟自然是来者不辞,这么年幼的崇拜者还是第一次碰到,也是挺有面子的。而且一番交谈下来,则更是让陈抟大感惊奇,这郭宜哥的见闻和灵识不要说总角童子了,连修道多年的成年人都未必有,虽然因为稚气未脱而时出荒诞言论,可其中的真知灼见还是不免让陈抟生出“天纵奇才,今日始信人有生而知之者”的概叹。
而且郭炜的话术相当精到,每当陈抟觉得这小孩的观点荒谬至极的时候,郭炜总是适时地表现出好奇宝宝的样子,让陈抟虽然吹胡子瞪眼睛,却并不曾真生气;而当陈抟被他的观点所吸引,或追问或沉思的时候,郭炜总能够继续阐发议论,甚至在讨论丹方的时候还能举一举实例,勾得陈抟是心痒难搔,恨不能当天就能在华山道观丹房一试究竟。
赶驴的两个道童清风、明月(连神仙给徒弟取道号都不能免俗,这两个道号简直是俗不可耐)听得似懂非懂,心中也是对郭炜大为佩服,想不到对方比自己还要小上个五六岁的,又不曾经过陈抟的教导传授,怎么却能在天文、术数、方药和炼丹方面都能有这么多独到见解?虽然有些说法荒诞无稽,明显把陈抟都气歪了鼻子,但是另外一些说法可同样让陈抟就要手舞足蹈了,陈抟的这种兴奋劲,他们以前可没见过。
郭华他们几个就完全是一头雾水了。
郭华只听见侄儿顶着寒风在那老道的身旁滴呱呱地说个不停,看那老道则一会儿点头赞叹,一会儿吹胡子瞪眼睛,一会儿又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真个是神情百变。虽然一直知道侄儿成熟聪慧,却也从未见过他如此话多,而且明显看样子与那老道谈得颇为投机,好奇之下八卦的心就飞扬起来,也是支使章瑜过去旁听。
结果听了一段之后,章瑜完全苦了脸,这一老一少说的话,单独掰碎了一个个字或许听得懂,不少用词也能明白,都是天文地理阴阳八卦方药炼丹之类的词汇,可是一旦连成完整的话,那就彻底听不懂了。
无奈之下,章瑜也只好依此回报给郭华,把郭华给整迷糊了,家中看过这类书拜过这类师傅么?从来不曾见过啊。
老少两个越交流越热烈,迅速升格成忘年交,两个忘年交就这样旁若无人地高谈阔论,另外五人则关注并且无奈、佩服着,倏忽间走完了两天的路程。
这两天里其他人能够插上话的时候就是过栾城和柏乡,在栾城自然有当地的驿夫口沫横飞地讲了契丹主如何暴毙杀胡林,又怎么被其下属制成了帝羓;到柏乡则是家将二人组与陈抟共同交流拼接关于柏乡之战的见闻,却也是另有一番热闹。
热闹充实的时间最易流逝,到了十一月十三这天午后,两批人在尧山县驿馆前告别,陈抟自与弟子驱车往尧山访胜,而郭炜一行交卸了驿券,另行雇车前往柴家庄。
“今日与小友一别,不知何日再见,陈抟游过尧山当速返华山,定要将小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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