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凶讯(下)(2/4)
老去,哪还有气力亡命天涯?况且侄儿侄女尚在年少,我们不能永远逃亡度日。”二人正在说话,小雨跑了过来,哭着说:“陆叔叔,带我回去吧,我要去看我爹,去看我的三位叔叔!”涧石跪倒在陆大壮面前,说道:“孩儿不孝,在城中闯祸闹事。爹爹带我和小雨回去吧,让我们在坟头烧一陌纸钱。”
黄锦鳞扶起涧石,对众人说道:“你等速回山中,若遇上那些官兵,切莫与他们交锋。我这就回城,料理一些后事。若是顺遂,我们安然度日一如往昔;若是不顺,我再逃回深山与兄弟们团聚不迟。大家只需在石院中等我讯息。”众人商议一回,别无他法。黄锦鳞擦干眼泪,翻身上马,选了一条弯曲小路奔向青州城。
月色昏昏,河水潺潺。小雨伏在涧石肩上,哀哀欲绝。陆大壮携一众兄弟好言劝慰,小雨勉强收起悲声,仍止不住两泪涟涟。众人起身上马,在朦胧的月色下寻找旧路,凄凄惶惶,奔向荒山大泽。
丑末寅初,鸡鸣犬吠。青州城内军马出动、文书飞传,各个城门加强警戒,严加盘查过往百姓。黄锦鳞在城外蹲守三日,趁守城军士换班之时,牵马混入进城的百姓中。军吏认出他来,他微微而笑,奉上一吊铜钱,当即蒙混过关。
进得城来,黄锦鳞不敢回他的氐店,找了个僻静的瓦弄,点了一壶茶、几块饼,闷坐一天。当晚风雨大作,城中商铺、住户早早关门闭户。黄锦鳞趁天黑无人,顶着风雨摸回氐店。来到门外,只见店门洞开,店内一片狼藉,显然是已遭到官兵的打砸掠抢。
黄锦鳞不敢走正门,而是从后院翻墙进入。仅靠院墙便是马厩,棚沿下是用石头砌成的马槽,马槽下面压着一个石墩。他用力挪开马槽、推开石墩,再用铁铲在地上挖了一阵,下面露出一个地窖。
这地窖是黄锦鳞的藏宝之地,并无第二个人知晓。黄锦鳞钻进地窖,抱起窖中的瓷缸,打开盖子,在里面摸出一颗夜明珠、一串珍珠、一支宝钗,随后将陶罐放回地窖,再度铺上泥土,压上石墩、马槽。
电闪雷鸣,夜交四更。黄锦鳞爬出后院,快步逃离,选一僻静之处躲避一夜。第二天,大雨止息,黄锦鳞满身泥泞、衣服湿透、头发散乱,街上熟人也无法认出他来。他索性摇摇摆摆、穿街过巷,来到一处绸缎店,用宝钗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独自一人在寻常市民居住的闾阎中穿行。
黄锦鳞在一户庭院门前驻足。虽是白天,那庭院却紧闭户门。黄锦鳞回看身后,无人跟随,便走上石阶,伸手叩打门环。里面一位老妇应了一声,懒洋洋说道:“主人不在家中,门外客人改日再来寻访。”黄锦鳞脸贴门缝,低声说:“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寒婆,怎么连黄老爷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院门呀一声开了,院内老妇将黄锦鳞迎了进去,又迅速将门关上。那老妇便是寒婆——虽是盛夏,不改身上冬装,因此得名。院内一栋宅子,中间是正厅,两侧是厢房。
正厅之上,传来妇人的浪笑。笑罢,那妇人浪声问道:“瘪嘴黄三儿,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黄锦鳞在门外笑答:“多时不见,想念我的美娇娘了!”那妇人啐了一口,说道:“扯你娘的骚!来了少不得欺侮老娘!”
这户宅院乃是一处暗娼。平日里大门紧闭,生客不得进入,唯有那些混迹场中的轻薄子弟、豪商大贾方能入内,进门需吟诵古诗辞赋作为暗号,寒婆专司守门之职。正厅里与黄锦鳞调笑的妇人,艺名葛蕾,三十来岁,乃是宅院之主,虽然已过二八芳龄,愈见得风情万种,人称花魁。左右厢房各住数名风尘女子,每一季皆有新人来到、旧人离去。
黄锦鳞在城中苦心经营近二十年,少不得与道上的朋友往来应酬,浸染既深,自然做些眠花宿柳之事。他是这院落里的常客,与花魁葛蕾熟识。若是一般客人,葛蕾经常推拒,可是黄锦鳞一到,她必定亲自相见。
黄锦鳞轻车熟路,进入正厅,只见葛蕾坐在梳妆台前,春睡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