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景祯的心事(下)(2/4)
家的小姐,但本能地,他觉得那些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必然是娇滴滴的,一定不会是晏晴这般。所以晏晴让他迷惑。他想,也许是因为她的家族遭受巨变,心性才变得如此罢。想想一个弱女子,竟有胆子带着幼弟跋涉千里到翼州来,一路上得吃多少苦头?行为举止又怎么会如那些承欢在父母膝下的娇小姐一般?如此想来,心里便也释然了。
而想到这里,青虎心里总是会浮现出一种十分陌生的、一般我们称之为怜惜的情绪,恨不得替她生受了那些苦才好。
这一个月来,虽然奔波劳累,他却是甘之如饴。两人结伴而行时,她说话不多,大多数时候他们总是沉默地一前一后走着。但当她开口时,总是言简意赅,语气真挚,眼神清亮,虽然谨遵礼数,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隔阂,直让他如沐春风。
而每当他射中了猎物,她含着笑意站在一旁看着的时候,他甚至会有一种微醺的感觉,这比每次在翼州城里卖完猎物,到酒家要一碗浓烈的烧酒,更令他感觉浑身发烫,他似乎都能听到自己血脉之中血液加速流动的声音。
其实他隐隐感觉到,她身上似乎有一些秘密,但她不想说,他也不想问。作为一名自五岁起就拉弓射箭的猎人,他相信自己天生敏锐的直觉。她的双眸清澈如林间山泉一般,绝不会是心怀不轨之人。
青虎虽然常常思绪翻涌,面上却丝毫不显,不但凡事注意避嫌,更甚少与晏晴搭话,晚上回到家,用完饭稍事休整便去院子里料理猎物、劈柴烧炭。须知家里突然多了个人,一应柴米油盐用度均增加不少,仅仅晏晴屋里取暖用的火盆子整夜不熄,每日便要多烧许多炭。
青豹要比他直接得多。因为他们的娘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了,他自小就没有体验过一丝一毫母爱,此时看到一下子闯入他凄凉童年的晏晴,穿着娘留下的粗布旧棉袄住在他的家里,又生得那般好看,让自家的土坯屋都亮堂温暖了许多,小青豹的孺慕之情如便如滔滔江水一般,简直不可收拾。
每日里青豹都恨不得变做一条小尾巴跟着哥哥和晏晴出门。只可惜山路难行,无论他如何撒赖耍泼,青虎都坚决不允,只好搬个板凳坐在门口,从早到晚眼巴巴盼着晏晴和哥哥回来。
一看到门口那条通往山下的小路上出现哥哥和晏晴的身影,青豹就呼地一声站起来,欢叫着迎上去,围着他们团团打转,直如一条欢迎主人回家的小狗儿一般,就差没有摇尾巴了。
看见自家弟弟这副黏乎的模样,青虎这做哥哥的心里又好笑又有些酸。虽然自己小时候也没有玩伴,但好歹那会子爹娘都还在,一家三口每日里其乐融融,却也不觉得多么孤单。而青豹一出生就没了娘,爹一身病痛、郁郁寡欢地苦熬了三年也去了,自己从此便整日里忙于狩猎养活家里的两张嘴,小小的弟弟只好如那山沟沟里照不到阳光的荆棘草一般,自己顽强地长大了。
对于青豹,青虎心里一直是十分内疚的。爹去世前千叮咛万嘱咐青虎,别想着下山谋生那些有的没的,只需恪守猎人本份,带着弟弟老老实实在西山里头住着,待到合适的年纪,便在本地娶个老实忠厚的媳妇,两人齐心合力,无论如何要将弟弟好生拉扯大。想起爹去世前放心不下,涣散的眼神死死盯着懵懵懂懂的小青豹,枯瘦的手几乎将皮褥子撕破,青虎至今还会一阵揪心地难受。
这些年青虎恪守爹的遗愿,除了下山卖些猎物换些过日子的必需品,几乎不出山一步,又当爹又当娘,尽心尽力抚养小青豹。可这山里到底太过冷清了些,因为极少见人烟,是以青豹的性子养得十分内向,加之他的样貌又随了娘亲,清秀得很,看起来倒像是个女孩儿。
难得的是,这孩子对着晏晴倒是不怎么认生,恨不能时时刻刻黏着,这些日子青虎在一旁瞧着,发觉他的性子也明显开朗了许多。
其实之前青虎也曾养了一条狼犬看家护院,兼给青豹做玩伴,三个月前不慎被蛇咬了一口,毒发死了。这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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