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1/2)
“这次真是中了柔然老贼的埋伏了!你们说,那向导是否真不知草场还能做埋伏?”
“万幸我们契胡是这等精壮之师,受了算计还能杀出重围,只损了几十个步兵。”
“我看那柔然老贼也并不敢反,不然怎么就退兵了?”
“其实,那阿那瑰说得也不全错,这朝廷如此昏庸,倒真不如起而代之。”
打完仗,尔朱天光一直喋喋不休,吵得尔朱荣无从计起。思虑到半夜,他也没想好如何向李崇交待,如何应付后面的战事,却有一个驻守契胡的亲兵快马来寻。
“酋帅,夫人似有难产之兆……”
后面的话尔朱荣都没听到,径自骑了马狂奔而去。尔朱兆见状,急忙牵了“流矢”跟上,又同尔朱天光说:“我先陪义父赶回秀容,柔然若还有动静,就劳烦天光哥哥应付了。”
尔朱兆追上义父,两个人快马加鞭一言不发,只听见马蹄疾驰的声响在山谷里回荡。
尔朱荣一心想着夫人,自悔这两年生养得频,让夫人受了苦。
尔朱兆心绪则更乱些,他一面祈祷不要让义母重蹈亡妻的覆辙;一面盘算着不知如何开导义父才好;再一面又觉得,什么安慰的话从他这个过来人嘴里说出来都不可信,倒不如缄口。
于是两个沉默的人夜以继日地疾驰,硬是把三天三夜的路程缩减到一天一夜。
前面是一处回秀容必经的栈桥,过了桥,就入了契胡地界。尔朱荣长舒一口气,又向马背抽上一鞭,向前冲刺。
尔朱兆也奋力蹬了一脚,正要追上,却见酋帅的马长啸一声,前蹄飞起。酋帅猛地拉住缰绳,侧身一转撤回崖边,险些滑到。
这栈桥大概年久失修,终于没挺过前几天夜里的雷雨,竟从中断落。尔朱荣往崖下探望,只觉深不见底。
此时坐骑已受了大惊,嘶叫个不停,尔朱荣把马绑在树上,自顾地勘察起来,心下自苦:若是要绕行,只怕又得花上整天。
尔朱荣往北面走去,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兆儿,你去看看南面大概是个什么地貌。“没听见回答,他皱着眉头回头一望,却大惊失色。
只见尔朱兆已退了崖边百丈有余,正俯身在“流矢“背上拉紧了缰绳,一手扬起马鞭,两腿就要起势。这傻小子想硬冲!
“兆儿!别做傻……“话音未落,尔朱兆已离弦箭般从眼前闪过。
尔朱荣几乎不忍看,更不忍闭眼。
而“流矢”背上的尔朱兆,紧闭双目,心砰砰得就要跳出来。啪嗒一声,感觉到重重落下了地,他这才睁眼回头一看。
好险!“流矢“的后蹄距崖边不过两尺,若他松懈半分,或许就命丧此处。
对岸,尔朱荣已僵住了,两个人面色惨白地呆立互望了半刻,才又欣慰地笑起来。
尔朱兆翻身下马,寻中崖边一棵粗壮的古树,一刀一刀奋力劈下去,半晌后,大树轰然倒下,直搭到了对崖。
尔朱荣弃了马,只身慢慢走过来,二人同驾着“流矢”往酋帅府奔去。
“父帅!”
刚进府门,两位郡主就扑上来直哭,三岁的小菩提也跟在后面踉跄抹泪。尔朱荣顾不得许多,推开三个儿女,径直往夫人房里去了。
“没事,没事的。”尔朱兆揽过三个义弟妹,笨嘴拙舌地宽慰着。
“兆哥哥,阿娘真会没事吗?”八岁的尔朱英娥抬起头,泪珠挂在睫毛上,忽闪着大眼睛盯着尔朱兆问道。
尔朱兆只好一边重复着“当真”,一边抚着英娥的小脸。他想起半年前呆坐在妻子病榻前的时候,也是这三个弟妹,围在身边静静抱着他的腿,怎么赶也不走。
一直等到半夜,夫人房里进进出出的医官和侍女匆匆往来了数十次,酋帅也没出来。
三个孩子说什么都不肯去睡,尔朱兆便拥着他们靠在内堂的长榻上,一手揽着英娥,一手牵着玉婵,菩提尚不懂事且撑不住困意,窝在英娥怀里眼皮直打架。
尔朱兆虽然看着两个义妹长大,仍是觉得只半年不见,英娥和玉婵便又出落得不同了些。脑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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