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2/3)

元望先是青柯父辈的挚友，原本和青勉是同道中人，只是后来改行从医，开了家名为“望先居”的中药铺，倒也过得安稳平顺。青勉临终前将青柯托付给他，让青柯跟着他在药铺好好当学徒，交代不要再让她掺和到铜镇的事情去。青柯这一学，便在望先居待了两年。元望先这人总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不易亲近的感觉，但对青柯还算是照顾，青柯不像上门顾客那般称呼他为元师傅，总是“元老”“元老”地叫，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元老一下一下轻缓摇着大蒲扇，半晌才似半带着揶揄之意悠悠道，“丫头怕是盼嫁了才会做这种梦？”

“我才不呢。”青柯黑线，撇嘴，“再说了，这种年代虽然有中式婚礼，但不至于这么凄清幽森。不像人间的热闹喜庆，倒像是阴间……”惊觉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是什么，青柯一下子闭紧嘴，不说了。

元老恍若未察，呵呵道，“那你说说梦里头与你成婚的男子是谁，形貌如何？”元老五十岁出头，接受的理应是近现代教育，说话却总是透着一股古代文人的气息。

青柯刚来药铺当学徒时觉得新鲜有趣，后来习惯了，可最近又有点听得不是滋味儿了。她一听到这种文人味儿的说话方式脑海里就会不自觉浮起梦里的那场婚礼，耳边也回荡着那个她从未见到过真实面容的男子低唤她的那声“青柯”。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青柯说，“每次我想逃离那个阴森森的祠堂都能感觉到他就紧紧跟在我身后，还叫我的名字，可是每次我一想回头看看他就会被惊醒。”相貌不知道如何，不过声音倒是挺好听的，温润有磁性，还有点透着稳重的低沉。

元老没说话了，又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摇着蒲扇微阖眸躺在摇椅上休憩。

青柯低头看着舒适安逸躺着的元老，嘴角抽了抽。她为这个事情苦恼得夜不能寐，元老是不是太云淡风轻了点？都可以对她这么冷漠了吗？

“元老……”

青柯刚开口，元老就语调悠缓接过话了：“昨天不是说今天要休假吗？去吧，我准了。”

青柯：“……”她想说的不是这个来着。

望先居就只有她和元老两个人，平时要在望先居帮忙，青柯不常出来走动。偶尔提出要休假，也不过是要出来添置点生活用品。

这次去的那条商业街是泠城最繁华的地方之一，两旁装潢精美的店面很多，街上总是热闹喧哗的，正如此刻。

但平时没什么事青柯几乎不往这边来。不喜欢逛街没时间出门自然是理由之一，但更重要的是，她每次来这条街，总感到一种透入骨髓的森冷。很多时候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大白天，但每次置身于这个地方她心底就会莫名升腾起那种很微妙的感觉。

她自七岁后便不再能看到那些东西，但身处阴气重的地方，她会有很直观地有所感觉。不过这次置身此地，她倒是没有了这种感觉。明明今天是阴天，光照与她前几次来这边的时候相比差远了。

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前几次的感觉失灵，判断有误？

她微低着头慢悠悠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若有所思。

想得入迷，没注意前头，一不小心便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路人。

一下子便回了神，她抬头，淡淡向对方道歉，“对不……”

视线扫过前面的分岔路口，她的话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就那么僵在了原地。

那个分岔路口处，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相貌俊郎的男人。他穿着一身只在古装电视上见到过的暗紫色劲装，长袍，束发，一副古代人的装束。

在现代大都市的繁华区，能看到这种打扮的人，委实格格不入到让人吃惊。可真正让青柯背脊发凉呆立在原地的并不是他独树一帜的风格。

而是，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不时有路人从那个男人身上穿过。

而那个男人却始终低垂着眸，薄唇微抿，静静伫立，没有什么动作，却浑然天成地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逼人的气场。

青柯下意识想逃离。那个男人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