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十面埋伏(3/6)
避父王的呵斥,逃避朝臣的追问,他们一定都恨死他了。燕丹不知道怎样向父王和朝臣交代,张良给了一个很好的回答。
高渐离暴怒:“你们!你们!你们让他去死,却连个名也不敢给他吗?!”
张良微微一笑:“高先生无需动怒,我想明睿仁德如太子殿下,一定会在风波过去之后为荆轲先生正名。权宜之计,忍一时,才可图万世。”
“忍一时,图万世”。
这六个字几乎击溃燕丹的道德防线,小不忍则乱大谋,成大事何故拘小节?
如前所想,荆轲也非全然忠心,留高渐离和宋意在此,燕丹也拿不定该赏还是该杀。
既如此,他燕丹与荆轲,两相辜负,也算公平。
“或许,只能暂时委屈荆卿?度过这一劫,再说其他。”
“那么,太子殿下,这孩子的命,是否也暂时保住了?”
“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这个故事,不能我们自己讲,需得一个燕国没有利益瓜葛的局外人讲给秦王听。”
若清河一封书就能让秦王相信燕使有诈,那么同样也能让她写一封信替燕丹脱罪。
原来坑在这里,燕丹想得入神都忘了最初约定,片刻后苦笑:“先生,果然计谋深远。荆卿没有看错人。终是怪我,太过鲁莽。”
张良这套说辞也只不过把清河的用处具体化,明确地让燕丹看到,留下她的收益大于虐杀她的快感。救了一个人,伤了两个人。莫说高渐离和宋意,就连太傅鞠武都在寒心。
鞠武特来宣太子到正殿,他已经听完秦使对荆轲的描述。
荆轲凭一人之力已经做到极致,唯一的不足大概就是临死前出卖了主顾。
聂政白虹贯日之前自毁面目以免牵连家人,荆轲却将燕太子丹和盘托出。
本以为是他行事不密,如今看来,若不把幕后之人公诸于众,史书上的荆轲就可能是另一副不堪的模样。
荆轲已经讲完故事,这个故事不可能圆满。
鞠武颤抖着年迈的身体,问:“太子当真要如此吗?”
燕丹没有回答,转头问张良:“张良先生,你说呢?”
张良也没有立即回答,待秦舞阳把清河吊上来,待他近前确认这个十分讨厌的小师妹不会死以后,才敢道出本意。
方才临时凑话,只为救清河一命,他真正的意图,是激起燕丹的仇恨。
“敢问太子,是想像狗一样活着,向秦王摇尾乞怜?还是拔刀一战?”
这当头一问,终结燕丹内心所有混乱。
他站到窗前眺望山河,风云忽开一线,金光泄地,照亮宫台路上一抹残红。
那是琴姬抱着荆轲的头颅,走在回家的路。
“你的事,已经了了,咱们回家。”
这是琴姬临去时,与荆轲的私语。
燕丹顿悟,刺秦已是往事,他也无需对荆轲是否变节而耿耿于怀。
荆轲的剑,是燕国向秦国宣战的书。
战书既下,何来退却?
当用这身,这血,拼一个粉身碎骨,战一个天崩地裂。
“荆轲是英雄,是燕国的,大英雄!”
这是燕丹的对荆轲的最终评定,也是朝堂之上,燕国回复秦使的应答之词。
这一次燕国大朝,燕国太子一改往日阴郁,凌厉果断地回击了秦使的斥责。
秦使入燕下战书,嚣张跋扈地将燕王与朝臣都骂了一遍,索要燕丹。
燕王喜最是欺软怕硬,震惊错愕之余,忙令太傅宣燕丹对质。
燕丹许久不来,秦使继续骂,左一个狼心狗肺,右一个忘恩负义!
骂得正起劲时,燕丹持剑上殿,身后随了二十余位勇士,个个佩剑。
众臣回头注视,秦使仍沉醉于煌煌斥词,燕丹扬声将其喝止。
“什么时候,我燕国朝堂,也容得狗彘狂吠?!”
秦使转身,被汹汹气势所震,须臾镇定,怒而回斥:“燕国朝堂,也容得太子带甲上殿?且置燕王于何地?”
“大燕国政,岂容你来横加挑唆?”
燕丹挥手,舞阳抽刀,秦使大感不妙,急忙动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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