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掌刑(1/4)
仙乐苼鼓,宾主至欢的寿宴此刻人人自危,众妇半边屁股贴着座椅,低垂着头互使眼色,事已至此,无人愿走也无人敢走,庆阳公主阴沉着脸坐在华皇后右首,眼光不善不时落在仍跪着的的黄氏母女身上,涂了蔻丹的玉指抠在圆润的扶手上,微微颤抖。不一时,便有人尖声高唱皇上驾到,满殿臣妇皆又跪俯在地,不敢抬头,只觉穿着团龙云绣纹龙袍的男子阔步而过,袍角上的五爪行龙瞠目吞云,气势磅礴,后跟着几位脚蹬皂靴身穿锦服的世家子弟,待圣上叫起,她们才小心翼翼站起身来。
庆阳公主颤巍巍站起身,摇摆着奔向其中一位男儿,拿帕子捂了脸:“驸马”
那被称为驸马的男子,中等个儿,生的一表人才,把着公主的肩膀为她拭泪,一派温柔款款。公主趴在驸马的怀里,眼睛却飘到了圣上身上,同样是夫妻,皇后礼数周全将圣上恭迎至首座,宫婢们又端来锦绣太师椅,她又稳稳坐了,帝后相视而笑,殿内顿时柔情流动,将庆阳公主和驸马衬托的些微作态,公主忍不住推开了驸马一些。
皇后温声道:“臣妾将皇上请来,定坏了皇上与臣同乐的兴致,只是涉及朝廷大员非同小可”
当今皇上也曾是沙场行兵的将军,行事洒脱,大手一挥道:“侍卫已将此处情态详报,皇后做的对,宗室无小事,涉及朝中重臣更应慎重以待,决不能寒了人心!”
何止是详报于皇上,那侍卫当时急步踏入慕贤殿,一五一十高声通报,听得殿中宗室掩面而羞,官员义愤填膺,好巧不巧翰林院掌事也在,便只得带了他一同进来,今日所言所行必然会载入史册,就连庆阳公主也要随之名流于卷了。
庆阳公主双目含泪喊道:“皇兄为我做主,即使我的荣辱不值一提,只一朝公主竟险无立锥之地,日久便是宗室之难,社稷之祸。”
皇上对着庆阳公主道:“庆阳,陶家往日里可曾得罪于你?”
庆阳公主摇头道:“不曾。”
皇上又道:“莫不是你手中当真有陶尚书结党营私的罪证?或是证人,皇兄也能为你做主。”
庆阳公主接着道:“我手中虽无人证物证,可陶家母女在此殿中仗着家中权位,屡屡冒犯,咄咄逼人,气焰嚣张只怕早有不臣之心。”
皇上等人看向跪在殿中的黄氏母女,两人抱头痛哭多时,鬓发已散乱,不说黄氏眉皱额蹙,容色哀戚,陶文姜一个小姑娘,身形瘦削,冰肌体弱,本应是林下幽静之姿,如今却挺直了腰跪立在冷硬的石砖上,低垂着头,眼眶红红,间歇有几粒珠泪砸在地面上,水珠飞溅而起又落在她的挑线长裙上,不闻泣声却更惹人心痛。再看看庆阳公主煞面恶行,趾高气扬,口齿伶俐,句句致人以死地,断难想象黄氏母女会是公主口中那样的恶人。
武安侯兄弟华明澜,华明沦也跟了过来,华明澜打量着陶文姜,她比那日来母亲寿宴似是大了许多,那日她着红挂铃,娇小稚气,今天却看着像初长成的少女,亭亭玉立,落泪时也神色坚定,又比同龄人多了几分大气来。华明沦见陶文姜受苦,倒是有些焦急,若不是圣驾在前,他怕是忍不得。
庆阳公主窥视圣上眼中也有不豫,咬了咬唇道:“即便陶尚书为官无错,他的妻女无视尊卑,狂妄无礼,也当予以惩戒,否则日后我有何脸面京中行走!”
皇上冷哼一声道:“单就陶家母女不愿听任你庆阳公主欺凌,据理力争让公主颜面扫地,你就让我定朝中重臣妻女的罪名?定何罪,以何定罪?”
庆阳公主闻言泣道:“我乃宗室公主,行卧都事关皇家的体面,陶文姜言语冲撞,是不敬,陶黄氏为母不懂教诲,便是不慈!不敬不慈之人为世人唾弃,掌嘴杖邢都不为过!”
圣上听了哈了一声,对着下面的陶文姜道:“陶家姑娘,公主告你不敬,你可有话?”
陶文姜双手置于额前,稽首后道:“文姜年少无知,若言语不慎冲撞了公主,不敢有辩,只公主斥我母亲不慈,有欠公允,还请陛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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