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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少爷叫十年,原本杨家老爷也是没有一儿半女,杨家大奶奶因为这事儿没少吃药喝汤,后来郁郁而死。穗儿的婆婆续弦嫁过来一直也没孩子,到了第十年才生下这么一个,还是个傻的,可是老来得子的杨老爷却疼爱得不行,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宠着,除了少数自家至近的亲属,对外坚决不透露杨十年的真实情形,都说是孩子宠坏了,身体弱,有点憨又怕生,这样一瞒就是二十年。后来在十年十四岁那年,杨老爷染了病,拖了一年多没治好,撇下这一个傻儿子和家业给穗儿的婆婆,撒手就去了。人都说杨家这一枝儿怕是要凋落了,没成想穗儿的婆婆竟撑起了门庭,家里自己操持,家外的营生通过十年二叔他们经手,自己也能把账目盈亏打理的清清楚楚,不但没败落,反而日子越发的好了。银钱多了是一方面,这位寡妇难得的是赢得了兄弟妯娌们的敬重,起初或许有同情和怜悯,族里大事小情做了决定只是会让她知道一下,慢慢发现这位寡妇能主事,又因为主事公正赏罚分明,慢慢杨家上下家里做主之人便成了这位寡妇婆婆。最要紧的是她除了一个傻儿子再没有可以将来分争家业的孩子,所以反而成了家族里最有公心的人,杨家的男人女人,老的少的自然不防备她,无不信服帮衬。
九 穗儿的决定
“穗儿,三天归宁日,你要是想好了。。。就可以不再回来了,我给的聘礼也可以不退回来。。。这两天你好好合计合计吧,我不勉强你。。。”婆婆再次平静的说,好像穗儿怎样决定她都不会感觉意外,也不会为难她,或者,她根本知道穗儿没有别的选择。
“婆婆,事到如今,我该怎么办呢?怎样都是不对的。。。我当初相亲见到的那人又是谁?为什么要骗我呢?“穗儿泣不成声再也站不住,“扑通”一声跪坐到地上发问。
“那天去相亲的是一个远方叔伯侄子,也是姓杨的,去年就娶亲了,这一遭是特意为了替十年说成这门亲事,从外省回来的。你爹娘疼你,提出相亲,可我又何尝不是疼我自己儿子呢?我体谅你爹娘的心思,没办法,我也只能找个替身给你们看了,若不是你娘家提出相亲,恐怕也不会有这一出儿。“婆婆叹了口气。
“那,为什么是我?“穗儿忽然止住眼泪,瞪着眼睛看着婆婆,一腔愤怒衬得她的脸像她的嫁衣一样红。
“因为你好。十里八村我都打听过了,合适的人家儿闺女儿不是没有,但总是有这儿那儿的不合我心思;你人好脚好通事理会绣花儿,家里清白有规矩,只是穷,这是多好的媳妇儿啊?!我杨家少爷娶亲当然要娶好样的!“婆婆的话句句是实,却仿佛穗儿的好处全都成了错处了:因为好所以遭此欺骗,因为好所以才值得被葬送。。。
陆妈扶起来瘫在地上的穗儿,看看婆婆的眼色,说“少奶奶,我扶你先回去歇着吧,这些话也不是一天就说完的。哎。。。“
回到自己屋里,陆妈没有走,陪着穗儿坐着说话,”我在杨家几十年了,太太待我们下人都很照顾,对你更是不能叫你遭罪的,哎,我们少爷也是命苦。。。“说着,她也跟着抹泪儿。一会儿便有人送来饭菜,陆妈一边给穗儿布菜盛汤,一边和穗儿谈起了她所知道的杨家的事情。
虽然穗儿知道陆妈是杨家的人肯定是要帮着劝自己的,但是话里话外也能听出陆妈的话大部分都是实情儿,杨家最大的秘密最大的忌讳就是十年的病,除此之外任何事情老太太都非常明理,并不是一个苛责寡恩的人。
可是对于穗儿来说,嫁人是一辈子的依靠一辈子的幸福,因为十年是个痴傻,自己就要断送这一辈子了吗?之前对夫家的一切憧憬现在全化为泡影不说,想起自己一针一线绣着嫁衣嫁妆的那些时间,那些想着新婚丈夫而怦然的心情,这一切关于未来日子的幻想都像做了场梦般的虚无,什么都不是了。
越想她越委屈,更委屈的是自己竟喜欢那个替十年来相亲的男子。。。该何去何从穗儿一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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