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意外(2/2)
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既然不敢死,总得找些理由体面一些,来遮掩这点怯懦的小心思。她喜欢上了刚重生时带给她的一切,沉浸在里面,仿佛自己的人生真的就能重新活过一次似的。她死了会有谁心疼,会有谁真的能记她一辈子。这个其实根本不重要,死后怎管生前事呢。
她小时候被她外公看过一段时间,小学时候吧,对死很懵懂,恰好又是外婆不在刚走的那几年,因为她家那时有皇位继承,她父亲不许她与母亲娘家来往过多,所以她对外婆的印象很淡,只记得一个垂暮老人的手拉着六七岁的她,说了些什么这么多年过去早就遗忘,那枯木的手却刻在了脑子里。那时她对生死的理解多半出自仙侠聊斋这种,四五年级时她问外公人死了会有灵魂吗,外公的话她一直记得,他说人死了魂魄在**上也随之消散了。
没有黑白无常勾魂,也没有升仙成佛,灵魂依附在**上**没了就都消散了。
真是个不怎么有趣的答案。
她常常因为自己的造诣水平不能超越当年的哥哥而感到自卑,但她很多东西都是他们在影响着她。毕竟她也是在别人还背唐诗三百首时她就已经被她哥教着背岳飞的《满江红》的“奇女子”了。所以她小学那会儿唐诗真的不行,豪放词背了又不能深刻理解,婉约词的话她哥不是女孩子,他虽然怀里藏了本婉约词但是人是真的没教过她。这也是她从小到大被当男孩养的一个表现。
——四五六岁时就一口一个“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她与她哥确实没多少回忆,记忆里他们要么住校,要么在异地的军队,要么在为生活奔波。所以仅有的互动就是她小学时能和他们一起赶上的寒暑假。
其实人生哪能这么多的“聚在一起”啊,她大哥通晓古代和近现代历史,最后却投笔从戎去了。生活所迫呗,毕竟他做不了他生活里的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吧。不过谁又真的清楚呢。
她记得大学那会儿电视上放甲午战争,那会儿说签不平等条约的事,她说起了个北洋舰队的事,然后说错了。
她哥狠狠指责她“不懂就不要说!”当时要脸面,说“那你说吧。”
她哥说了句“谁还记这些啊!”然后进房间去了。
那个时候她不明就里,现在想想。
可能谁也不喜欢被别人揭开完不成的旧时梦吧,不过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
她挺想念那个对历史怀有热忱的她哥的。
真的。
挺怀念的。
谓她之多思,长恨何悠悠。谓她之多情,青丝也易容。
可上天没有给任何一个人重新长大的机会,这是他最仁慈的公平与最自私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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