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洛阳虞娘恋连郎(1/2)

亥时三刻。

竹楼中檀香萦绕，缕缕愁丝飘荡。主人家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玉面郎君，正坐在堂前弹琴，边弹边唱：“柳枝却学腰肢袅。好似江东小。春风吹绿上眉峰。秀流不断、眼波融。檐前月上灯花堕。风递余香过。小欢云散已难收。到处冷烟寒雨、为君愁。”

突然，一女子走到堂前来，玉足未着步履，脚踝上系有金锣小铃铛，每走一步，发出的清脆响声恰巧与琴音相和，衬得曲音更加动听。

往上细瞧，此女红衣罗裙罩体，sū_xiōng半露，细长脖颈，凝脂白玉的肤质，纤纤玉手上戴着上好的玉镯，神态娇艳，眉眼含笑，眼角还有一枚泪痣。她走到主人家身旁坐下，熟练地拿起正在煮的茶水倒入茶杯中，大概是担心滚水太烫，玉手握着茶杯慢慢吹冷，觉得能入口了，才把茶水递给主人家。

那名男子嘴角含笑，停下弹琴接过，“谢谢虞娘。”

“连郎，你我二人之间何须道谢。”女子依偎进主人家的怀里，男子怜惜地亲亲她的额头，慢慢地男子神色痛苦不愿忍耐，亲吻女子的脖颈，烙下一个个殷红的印记。

“师父，这－－”一直躲藏在暗处的二人眼见要看一场活的春宫图，沉溪连忙出声。

重寒二话不说带着沉溪现身，“连枭，你这又是何苦？”

原来那主人家名唤连枭，是洛阳有名的才子，却与虞美人化作的妖姬夜夜笙歌，坊间已有传言肆虐，就算是玉衡君不出现，也会有凡人出面干扰。

“您又是哪位？”连枭见有人出现，替虞娘整好衣襟，闲适地拿着茶杯喝茶。

“吾乃玉衡君，专治扰乱凡间秩序的妖精木灵，这是我的小徒弟。”

连枭看了一眼蒙面的沉溪，又道：“我这小小的竹舍连神仙都惊动了。”他苦笑摇头，沉溪见他神情凄苦，问道：“你似乎并不惊讶我们的出现。”

连枭看了看安静坐在他身边的虞娘，缓缓伸手将她的柔荑握住，“自虞娘出现那天起，我便知晓终有一天老天爷会将她带走。”

听到走字，那安静不说话的虞娘突然开口道：“走？！虞娘不走。”瞧她五官，竟然缺失几魄，怪不得能够说几句话，却行动麻木，像是初学的婴儿般。

“不知玉衡君和这位小徒弟可有兴趣听个故事。”

“洗耳恭听。”

连枭放下虞娘的手，慢慢起身走到窗前，缓缓道来：“洛阳是人间繁盛之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位游子慕胜，听闻阁中虞美人琴技卓绝，艳冠洛阳，卖艺不卖身，可惜那妈妈被黄白之物蒙了眼，欲在十五夜拍卖养了五年的虞美人的chū_yè。虞美人反抗不能，只坐那窗前对月垂泪。游子有幸结识窗前的姑娘，虽身姿卓绝，但才情更加令人倾心。一来二去，二人在窗前相识谈心半月，游子并不知此虞美人是彼美人，而虞娘也不想他知晓自己身处青楼，一届书生又有何能耐救她于水火之中。十五夜一到，云良阁人声鼎沸，虞娘于前夜欺骗游子，‘若是游子能够寻来河中她所扔的祈愿灯，便嫁予他为妻’，游子自然是花上整夜河上泛舟，找那河灯。待找到虞娘所写的祈愿灯，云良阁传来了虞美人身死魂消的消息。游子不知，每夜都去找虞娘，却夜夜不得人，最后才从旁人得知虞美人即是虞娘，那祈愿灯上的墨字都被游子的泪水模糊，可斯人已逝。

说到这，沉溪不禁插嘴道：”那这与这位妖灵又有何干？“

连枭惨淡一笑，唏嘘道：”上天垂怜，虞娘死后，游子寻了避世之所，夜夜喝酒麻痹。虞娘头七那日，游子竟发现竹楼前长了一株虞美人，开得正时娇艳，当晚，一名女子进入楼中，游子惊讶，此人竟同虞娘长得一模一样，还以为是虞娘舍不得游子来看他，但日子一长，游子便发现，这女子每夜从虞美人花中幻化出人形与他见面，而且她无甚记忆，行为又似婴孩不懂世事，却还记得游子唤作连郎。“

”玉衡君，你说，是不是上天可怜有情人，又给了机会让他们重新开始。“连枭朝重寒凄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