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2/2)

但是，没有。

高一中在余先成的絮叨下仔仔细细地查了一遍又一遍，他趴地上学狗走路嗅味道的样子，先被陈府的下人丫头们围观，又被撞个正着的余先成嘲笑了好几番。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从那仅有的十公尺路发现任何棕褐色的血迹。

宋植还未想出驳斥陈令明的话来，高一中的这个台阶给的恰到好处，他略带感激地蹦哒了下来：“走，咱们去陈府瞧瞧。”

宋植一行人走出牢房，狱吏随即给牢门上了铁链。听到牢门的吱嘎的声音和铁链碰撞的声响，陈令明哀怨地透过木板间隔朝宋大人招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张口喊冤。

陈府之人近来饱受宋植的摧残，他们见着宋植跟见了阎罗王似的，个个大惊失色。先是老管家喘着粗气告知了一小丫头，丫头一听，连忙将这噩耗传给了陈二爷。

“宋植大人又来了？”那还得了啊，他赶紧拣了几件值钱的玩意儿，跪在地上，右脸贴地，撅着屁股，手忙脚乱地往木柜底下塞。

宋植一瞧他这模样，乐呵极了：“哎呦陈二爷，怎行如此大礼呢，担不起担不起。”

陈令明听见声音，本能地想抬首，但是因为紧贴地面的缘故，头没能抬起来，望向宋植的眼因为一股作气扬得太高，反倒成了一个飞天白眼，就像一条好笑的断气鱼。

高一中见此顿时心中释然，将手下及余先成的嘲笑抛至九霄云外，发出了头腔共鸣的笑声。

“陈二爷怎的还不起来？”

陈令启尴尬地笑了一声，左手指着右手：“卡...卡住了。”

又是一阵爆笑。

路过此地的百姓奈了闷，他们不断地朝陈府府门张望，心想：这么高兴，陈家莫不是有喜事临门。立马双手前拱，在心里头道上一句：“恭喜”，想顺道沾一沾陈家的喜气。

府内正厅，陈令启仍是保持着双脸贴地的跪姿。见无人上前相助，宋植便打发高一中去帮他这个忙。高一中就一粗野之人，下手又没个轻重，说是帮忙，凭得尽是他一身的蛮力，攥得陈令启龇牙咧嘴地喊疼。随着衣帛的撕裂声，陈令启一个侧翻，身子不断地往后仰，眼看就要摔在高一中的身上。

“咚”地一声，众人挤了个眉齐刷刷地朝同一个方向望去，只见陈令启像是翻不了身王八一样摔了个四脚朝天，在地上揉着屁股疼地嗷嗷直叫。

高一中啥事没有。

余先成的手抚着他的背，他正倚着余先成的肩头。

“你倒是眼手快快，不然老子得被他给压死。”

余先成一把推开他，甚是别扭地掸了掸自己的衣袍：“那是‘眼疾手快’。”

高一中心想：救你读了几卷书，给我在这儿装圣贤人，你肚子里要真有几盅墨，怎么不摘个榜眼探花回来，也从皇帝老儿走的午门出来呀。

两人互不对付，各自沉默了一段时间。

陈令启在下人的搀扶下，总算是站了起来，他一手扶着腰，脸上挂起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大人光临寒舍，所为何事呀？”

宋植“奥”了一声，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未办。

就如高一中所说的那样，西面的风水门下当真残留着一些肉眼可见的褐色血迹。奇怪的是，这血迹怎么看都不像何绣自己沾上去的，也不像家畜留下的脚印。

如若不是何绣，那么不外乎有这么一种可能：这血迹同行凶之人有关。

何绣被害之时，宋府的南门，正房，厢房相继有人出来，除非这人飞檐走壁的功夫了得，否则难以在行凶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大人。或许我们都想错了。”左渊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负手而立，目光紧紧地盯着风水门前的那些血渍。

“左师爷，你的意思是…”

“凶手是从这风水门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