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忧思与喜悦(1/4)

转眼到了三月底，校园内暖和之处和小径边上长出星星点点的新绿。下午五点多，土灰色的云在西天之边集结成一条战阵，这预示着沙沉暴就快来到了。妻子催促道：

“快去把儿子接过来。”

来到小学，刘老师正在讲台上发考试卷。“王老师，王喜乐这次考试太差了。”刘老师的神色告诉我她对考试成绩极度不满。

我凝视了一下，向儿子走去。此时，王喜乐像朵孤零零的小花儿立在座位那，瑟瑟抖动。当我走到坐位的北面，他畏惧地挪到了南面，课桌成为保护自己的唯一“天堑”。他抖动着嘴说道：

“爸爸，我没考好。”

我从桌子上拿起卷子一看，73分。我脑子“热”了一下，但马上冷静下来，“王喜乐，你粗心大意的弱点不但没改反而更重了。今后还得加把劲。”我忍着性子平静地说。

儿子看到卷子上的分数，与我的情绪没有什么关系，壮着胆子从“天堑”那边走过来，说：“爸爸，签字。”我右手签字，左手摸着他的头，说：“失败并不可怕，重要的是敢于重新再来。”

“王老师，你到办公室等一下。”刘老师说。

我和儿子来到刘老师办公室。我坐在那，看到王喜乐的眼神中有事到临头，无法躲避的味道。“喜乐，你犯错了？”我问。

“没有。”儿子只应了一句就不再吱声。

大约过了五分钟，刘老师来了。她坐在被作业本包围着的办公桌前，双手交叉，眼睛直看我，像要看透点什么。我觉得好笑，但明白，像我这样对分数“不注重”的家长她可能这辈子也不会理解。

“王老师，王喜乐的顽固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刘老师说。

“王喜乐又犯错了？”

“大错没有，小错不断。这学期，我发现王喜乐特有主意，无论怎样说他、责怪他，对他影响都不大。王喜乐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学习成绩完全不应这样。前段时间他对学习有股新鲜劲两次考试都在97分以上，这次才考了73分。”这时“轰”的一声，沙沉暴过来了，办公室里忽地暗下来。刘老师打开灯，接着说：“王喜乐的寒假作业写的不错，说明他有很强的学习能力，开学这段时间也不错，可这几天不知怎么又不行了，主要是玩的太厉害。如果能把玩的劲头，投入到学习上一点点，学习绝对能上去。王喜乐古诗背得非常好，星期五学样要开个背古诗交流会，希望你能介绍一下王喜乐背古诗的经验。上学期许多同学们背会的诗，这学期都给忘了，王喜乐却很熟，你们一定有巧门。”

沙沉暴让我和刘老师的谈话草草收场。我俩走到小学校门口，我看到布告牌上粘着几张色彩鲜艳的公告，上前一看，它公示着上学期各年级各班语文、数学及英语三门主课的考试成绩、排名和教师的姓名。在儿子所在的年级若平均考试成绩低于96分就会被沦为差等生。看着红榜我周身盗出一身冷汗。此时，沙沉暴吹的天空到处乱响，让人觉得整个学校都是一个胡乱的战场，但又空荡荡的，学生的学习生命如同沙沉暴中的沙粒，成败只在几分之间辗转。可自然中的沙沉暴只有春天才有，孩子学习的沙沉暴却长年伴随着他们。儿子站在我身后，面对公告栏他把头压的低低的。儿子的身体语言，一下子让我的心头涌出一股强烈的伤感之情，随后被风吹向校园的各个角落，我分明看到一排排童年的气息被沙沉暴袭卷着无法着地。

晚上儿子开始学习，写了一会，说，“爸爸，现在写作业与寒假写作业咋不一样？”

“啥不一样？说明白点。”

“写寒假作业感觉特爽。现在那种劲一点也没了，手又开始抠这抠那了。”

“寒假作业写的都是学过的东西，写完了就可以出去玩，你有种目标感。现在写的都是新学的内容，写完了就地睡觉准备明天上课，所以觉得不如写寒假作业顺畅。”我说道：“人受教育，有高兴的一面，也有痛苦的时候。许多学习是强制的，会让人感到很不舒服。像刚开始背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