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一百一十八章 认 栽(2/3)
的深情毫不留情地碾成了粉,扬洒在了过往的岁月里,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冷静与现实,理智得可怕,薄情得寒人心。所以面对杨言,再心动,再挪不开眼,在舍不得,他该做什么依然照做,该下什么手依然照下。他一直十分自信地觉得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取舍。
直到这一次。
难道就因为他俩格外地投契?顾恒觉得是,又好像不是,待要细想,便觉得脑子里愈发地乱哄哄地厉害,竟是怎么也厘不清。一时间,无论是初见时满园的春光,还是大成殿上半夜的酣畅;无论是无忧阁山顶的星夜醉酒,还是风离山庄那秋风裹挟着的桂子香,到最后都会被半日前那张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脸突兀地打断,泡得发白的肤色冰冷地揪着他的一颗心,委实难受得紧。
“这都什么啊……”顾恒一口气叹到一半,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转身,就见王诚一个马趴正好摔在了他的脚下,拜年拜得极有诚意。
“又怎么了……”顾恒被他搅了心思,正不耐烦,就听得地下那位糊着半嘴的雪渣的下属道,“醒了,少爷,醒……”
话没说完,顾恒已然大踏步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想不明白就不用想明白了,”顾恒一面走,一面抚了一把胸口,一察觉出了心里约摸回来了一点踏实,便干脆利落地放弃了之前的千思万虑,咂摸着一嘴苦涩里回出的几分甜,十分豪气地心道,“栽就栽吧,也没什么不好,爷我认了。”
他这人就是这点好,不爱纠结,至于接下来的如山的麻烦,不是还有那句老话嘛:船到桥头自然直。
撩开门帘,一步跨进屋子,扑面的炭火气里依然混着丝丝血腥,巾布木桶胡乱地散在地下一滩滩已经融开的雪水里,一地的凌乱直看得人发慌。若非顾恒一向掌得住,心里刚刚收拢来的那点踏实只怕又得散了去。饶是如此,他也先自稳了稳,深吸一口气,又搬了把圆凳在离床榻好几步的地方坐了下来,冲着郎中和两个临时找来的仆妇挥了挥手,示意都先出去,这才将目光移向了床榻上那个苍白虚弱的身形,急迫里不自觉地就杂上了几分怯懦。
正对上杨言悠悠半睁的一双眸子。
许是因为刚从昏迷中醒来,又或是因为又冻又伤十分虚弱,有那么一会,杨言好像才看清眼前的人,嘴角一动:“……是你啊。”
声音嘶哑地如同锈坏的铁锯,却没有半点意外与起伏,仿佛早料到第一眼看到的人会是他。
顾恒闻言一哂:也是,姚菁岚的毒和萧景清的乌龙实在始料未及,如无这二人,杨言只怕已经挣脱出去从此彻底销声匿迹了,如今既已得救,施救之人恐也只有他这设局的人了吧。
想起上次在那小镇子里多少还有个流于表面的“谢”,这回却什么都没有,连个冷脸都欠奉。失落之余顾世子不由地暗自心虚:果然是因为翻脸了吗?
可是就算翻了脸也不能不要命啊。
想到这,顾恒不由地磨了一下后槽牙,沉声道:“明知是坑你还往下跳,而且还是一个人往下跳,你的人呢?你就那么想死吗?”
杨言闻言似乎想笑,可惜没那个力气,挣了半晌,只好有些短促地换了口气:“……是你们……想让我……死……不是……我,我……想活……”
顾恒被这迎面扣来的锅给气笑了:“你既然想活,又何必……”
杨言将一双无神的眼睛艰难地转向了窗户:“……我想……好好……地活……大家……都好好地……活……”
顾恒心里一黯,自然明白她话下的意思:若是没法好好地活,倒不如舍了这条命,为无忧阁上下争一条好好活的路。
“不过你恐怕……要失……望了,即……便这我在……你手里,你也……得不到……”不等顾恒再度出声,杨言便异常平静地低低补了一句。
这一下可戳到了顾恒的心窝子。他拼着涵养忍了又忍,结果忍下了一口老血到底没忍住一声冷笑:“你以为我想得到什么?你们红叶堂的暗探?白水堂的药方?青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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