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故人未曾走远(1/4)
“姑娘!”城楼上靳砥脸色惨白,声音混杂了痛楚在夜空里蔓延盘旋。
余惟的眼睛已经被鲜血淋得看不太清周围,她握着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剑,腔子里秉着一口顽强的心气,在与敌人最后拼杀。
她犹能听到靳雍冲士兵叫喊:“救姑娘,去救她!”她万分感激,眼眶中涌上热泪,即使她已深陷敌人重围,要被救出是万难之事,但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有人能让她寒冷的心感知一丝暖意,她觉得自己仍是幸福的。
只是,这最大的遗憾,就是她无法作别她视作生命的三个人了……
她心中叹了口气,人生匆忙,多少无常,哪有不留遗憾的事呢?
余惟劈开两柄大刀,她一个俯冲离了马,斩毒剑直直向前搠去,把两个人钉在一处。她置身敌人包围圈,施展起他教的轻功,转个圈儿踢翻敌人,她跃在空里,身下却是敌人竖起的无数刀剑。
她只要落下,从后背到前胸,都将被这带着血气的冰冷兵刃贯穿。
一道玄袍身影掠过,透过模糊的刀枪背景,她依稀辨认出他蒙面后露出的眉眼。这人把她抱在怀里,轻点刺上来的兵器,忽而一瞬腾跃空中。她感到四周被轻柔的风包裹,满天星辰重叠辉映,编织成了横竖交错、壮阔秀丽的星河!不知不觉,余惟双足落地,他们已经登上了城楼。
清风吹动着斯人的发带,虽是于带血的刀剑重围中救人,但他毫不堕了那谦和优雅的风范。
余惟的血液仿佛在腔子里冻结,她激动却害羞地望着蒙面的他,头皮都刺痛了。
这人拍了拍靳砥的肩膀:“小子指挥得不错!”这是二十岁出头的少年人声音。
不料,靳砥却直接单膝跪下,抬头道:“多谢先生!多谢先生!”他仅露出的眉眼里盈满的感激似乎他刚逢大赦。
军责士兵班师,耕屯兵士没有追赶。靳雍心情不算坏,虽然今晚没有攻下城来,但是他们抢回了粮,伤亡人数还不多。
救余惟的那人静静地在余惟身边策马而行,马鞍子上拴着一个口袋,里边活蹦乱跳地,不知放着几条鱼。
大家都把脸上的布摘了,靳雍策马,感激地对救了余惟的那人道:“先生今晚救了我们的人,在下委实感激不尽,不知先生能否摘下面幕,待会儿赏个薄面到军营里喝几杯?”
那人有了半点犹豫,但他随即眉眼一弯,摘了面幕。晚风轻柔,皓月照空,斯人露出生动烁然的一个微笑,仿佛独立世间。
靳雍一下子停了马,素来气貌抖擞的他竟呆呆地望着此人。士兵们不知发生何事,都停步不前,泱泱然一个大部队瞬间静止。
士兵们望去,这人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郎,怎么主帅会露出如此神情?
余惟也有些奇怪,为什么靳雍仿佛认识他的样子。
“席永……席先生……你和席先生是什么关系?”靳雍生平头一次口吃了。
“靳兄,我就是席永啊!”他料到靳雍的反应了,仍旧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靳雍“啊”了一声,有些难以置信:“十八年过去了,席先生今年应该四十六,你……你的容貌为何没变?”
将士们哗然,靳砥和张弗相互望了望,都急急地把目光钉在了席永脸上,要从那张少年面庞上搜寻出一点如靳雍所言的,四十六岁的痕迹。
“青春永驻,还不好吗?”席永笑嘻嘻地说。
“儿子,下马,拜见你席叔叔……”靳雍着急地冲靳砥招手。
“原来这指挥有方的少将是令郎。靳兄,还是先回军营吧,跟我何必这么客气!十八年没见,咱们也得叙叙话。只不过,今夜太晚,酒就不必饮了。”席永笑意盎然地望着靳雍和靳砥。
余惟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相信席永竟然十八年前就与靳雍相识了。
这些,他为什么从未和她说过,即使不同她余惟说,为什么他的侄女席欢也不知道?
还未回军营,靳雍的眼眶就红了,靳雍的郁郁寡欢谁都没有看出来,唯独席永。
“唉!”进了帐篷,靳雍盔甲未脱,却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