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泾河龙王梦被斩(3/3)

博弈之道，贵乎严谨。

高者在腹，下者在边，中者在角，此棋家之常法。

法曰：宁输一子，不失一先。击左则视右，攻后则瞻前。

有先而后，有后而先。两生勿断，皆活勿连。

阔不可太疏，密不可太促。与其恋子以求生，不若弃之而取胜；与其无事而独行，不若固之而自补。

彼众我寡，先谋其生；我众彼寡，务张其势。

善胜者不争，善阵者不战；善战者不败，善败者不乱。

夫棋始以正合，终以奇胜。

凡敌无事而自补者，有侵绝之意；弃小而不救者，有图大之心。

随手而下者，无谋之人；不思而应者，取败之道。

《诗》云：“惴惴小心，如临于谷。”此之谓也。诗曰：

棋盘为地子为天，色按阴阳造化全。

下到玄微通变处，笑夸当日烂柯仙。

君臣两个对弈此棋，一直下到午时三刻，一盘残局未终，魏征忽然踏伏在案边，鼾鼾盹睡，竟然直接睡着了。

见此，唐太宗李世民是不由笑道。

“哈哈，贤卿真是匡扶社稷之心劳，创立江山之力倦，所以不觉盹睡。”

说着，唐太宗也是任他睡着，更不呼唤，不多时后，魏征又是突然醒来，见此情景，是急忙俯伏在地请罪道。

“哎呀，臣该万死！臣该万死！刚才不知什么原因晕困，不知所为，望陛下赦臣慢君之罪。”

唐太宗李世民听他这样说，是笑着罢罢手道。

“哈哈，没事没事，卿有何慢罪？你这都是为国操劳所致啊，且起来，咱们拂退残棋，与卿从新更着。”

见李世民一点都不计较，魏征也是欢欢喜喜的谢了恩，却才拈子在手，正要下，忽然间，又是猛然听得朝门外大呼小叫。

原来是秦叔宝、徐茂功等，那着一个血淋的龙头，掷在帝前，启奏道。

“陛下，海浅河枯曾有见，这般异事却无闻。”

唐太宗李世民与魏征惊讶之下，急忙起身道。

“哎呀，此物何来？”

秦叔宝、徐茂功是不敢隐瞒，如实禀报道。

“陛下，这是千步廊南，十字街头，云端里落下这颗龙头，微臣不敢不奏。”

唐王李世民吃惊之下，又是惊问一旁的魏征道。

“丞相，此是何说？”

魏征转身叩头道。

“回陛下，这是臣刚才梦中斩的。”

唐王李世民闻言，更加吃惊了，大惊失色道。

“什么，贤卿方才盹睡之时，又不曾见动身动手，又无刀剑，如何却斩此龙？”

魏征奏道。

“回陛下，是这样的，臣的身子虽然在君前，可在梦中，已经离陛下，身在君前对残局，合眼朦胧；梦离陛下乘瑞云，出神抖搜。”

“那条龙，在剐龙台上，被天兵将绑缚其中。是臣道：‘你犯天条，合当死罪。我奉天命，斩汝残生。’龙闻哀苦，臣抖精神。”

“龙闻哀苦，伏爪收鳞甘受死；臣抖精神，撩衣进步举霜锋。扢扠一声刀过处，龙头因此落虚空。”

太宗闻言，心中悲喜不一。

喜的是夸奖魏征好臣，朝中有此豪杰，愁甚江山不稳？

悲的是谓梦中曾许救龙，不期竟致遭诛。

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只得强打起精神，传旨着秦叔宝将龙头悬挂市曹，晓谕长安黎庶，一壁厢赏了魏征，众官散讫。

当晚回宫，唐太宗李世民心中依旧是有些忧闷，想那梦中之龙，哭啼啼哀告求生，岂知无常，难免此患，思念多时，渐觉神魂倦怠，身体不安。

一直到当夜二更时分，忽然他是只听得宫门外有号泣之声，李世民愈加惊恐。

正朦胧睡间，又见那泾河龙王，手提着一颗血淋淋的首级，高叫。

“唐太宗！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你昨夜满口许诺救我，怎么天明时反宣人曹官来斩我？你出来，你出来！我与你到阎君处折辨折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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