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1/3)
大阁老一向身法矫健,转瞬间便风一般地来了。
暨绪也不绕弯,一挥手让左右退下,照面就问:“二舅可知大舅现在何处?”
“陛下问这摸不着影的人做甚?”大阁老脸色一变,“难道荆虔不肯做结谊的仪官?”
暨绪叹服:“二舅英明。”
大阁老胡须一抖:“这词儿岂可由君王对臣下说。老臣万不能受。陛下着实平日里待下忒宽,才会让荆家小儿这等逆臣蹬鼻子上脸,无法无天起来!陛下让他做,既是君王之命,又是与他恩典体面,只当叩首领受,焉有如此道理!”
暨绪道:“舅舅消消气,寡人也是想着,荆虔与寡人毕竟是平辈,若是能找大舅回来,自然更加体面。”
大阁老双眉一抬:“那老东西能在这样场子上添体面?!陛下恕老臣无状,让他上怕要砸了场。”
暨绪一时无语。
他大舅修极朗奇,乃东初国大宗伯,官阶同于师仲和二舅,国中祭祀、仪礼本应都归他执掌。荆虔、介言其实也都是他属下。
只是……
暨绪道:“大舅半仙之身,不凌弱,不杀生。”肯定下不了手打纯素,若是摆出架势来,也是相当的风姿卓然。
大阁老抚着长须:“但陛下怎么让他站上去?恕老臣做不到。”
暨绪微笑:“二舅这话忒自谦了。除了您老人家,怕是天下没人能劝得了大舅。请二舅帮一帮寡人。”
大阁老看着他的脸,无奈叹了口气:“不是老臣犯上推脱。只是他自上月在林子里打了一帮小娃娃后,就不知道荡到哪里去了。老臣想抓也寻不着人影。”
暨绪道:“大舅从上月起,便不在京内?”
大阁老道:“正是,不知钻去哪个山洞了。”
暨绪再问:“一直未曾回来过?”
大阁老冷笑一声:“老臣在京城周遭与王宫外各布下了天罗地网。他即便化成只蜜虫,也别想偷摸混进来!”
暨绪的眉稍跳了跳。大舅是当下朝中,除他之外,唯一一个在天元宫待过的人。
大舅原系天元宫气修掌座,与同门在修习心法时有了分歧,拂袖离开天元宫,每隔十年,约上一架。暨绪在天元宫修习时,托大舅的福,得到了众师们许多一言难尽的厚爱。
若大舅不曾回来过,那报信蜂们肯定不是他打死的。
大阁老又道:“陛下不必烦恼。老臣再去着力地搜一搜。仪官一职,定还有恰当备选。”
暨绪望着大阁老:“本来若是二舅肯担此任,寡人何须寻他人。”
大阁老慈祥地含笑一叹:“陛下太抬举老臣。但老臣管着些刑律,秋职之身,涉庆典仪礼恐有不吉。说来,大宗伯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他这个人实在不着调,虚食俸禄,真真形同摆设,有负圣祖皇帝、先帝与陛下!”再又痛心摇头。
暨绪宽慰:“二舅安心,人选寡人自另有对策。大舅与二舅便如朝中梁柱,有两位舅舅在,寡人便可放心。”
暨绪与王兄端缘并非一母所出。因此一向有议论,暨绪将两位舅舅抬至大宗伯与大阁老之位,是为与师仲分庭抗礼,压制太子与先王旧臣势力。
对此等说法,暨绪嗤之以鼻。
他王兄之母先贤慈王后新静氏是父王游猎时偶遇的山野女子。这可怜的女人进了宫后遭尽群臣反对。父王娶了新静氏的近千年间再未纳过其他妃嫔,但新静氏一直没能被封为王后,寿终正寝时,身份仍是静贤大妃。待到王兄即位,方才追封其母为后,重修灵殿,神位得以入太庙,只能位于西侧配殿下首。正殿上首与父王神位并列的,是暨绪的母后修极王后。
王兄刚生下来时,亦备受群臣质疑,甚至有臣子上书,请测太子灵根,怕凡女的俗血坏了王室灵脉。
新静氏过世几百年后,暨绪的父王方才迎娶了名门修极氏的千金为后,但又有臣子议论,修极氏权势过大,非东国本土望族,与别国联系过深,太抬举他们恐有隐患。
之后暨绪出生,再经历父王母后驾崩,王兄即位等等,直至暨绪登基,暨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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