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3/3)
暨绪便拄着棍子,在闪亮宝光中低头道:“谢陛下谬赞,臣庸庸之辈,托庇圣恩,窃立殿上,甚兢兢矣。”暨绪一直不曾镶嵌神棍,但他小时候曾听父王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镶此法杖,乃是天意。缘分到时,自会有注定之宝。”暨绪当时只以为父王说故事哄自己和王兄玩的,反正这花棍子将来是王兄举着,没他什么事,便就将话丢到脑后。直至数年前,暨绪攻伐魔族,于某处山巅偶得一颗特大的仙宝,七彩流光,极绚极闪,简直是天生属于神棍的。父王的话鬼使神差重现于意海之中,暨绪惊悟此言乃天道至理,祖传神棍果然灵性,于是眼一闭便把七彩大宝石镶了上去。之后再去天曦宫朝拜,更又亮了,被闪惯了的西王南王不禁侧目,玄帝亦道:“数载不见,东初爱卿丰华更盛。”
暨绪闭着眼道:“拜谢陛下,仰托圣恩,碌碌但求无过。”
新添光采的神棍亮过那么一回相后,又被收进密库。这棍子只要收敛一段时间就能暗淡点。介言却要把它扛出来晒晒太阳,开开光,让暨绪在结谊典礼时拄上,更不怕被北边的秽气污染,暨绪不禁猜测,难道掌礼司听闻北顺公畏光,想拿它闪昏了纯素?
或因一向另有种说法,神棍上仍附着历代先王的一丝神息,他们期望王兄英灵不灭,显化于典礼,手刃真凶。
旷以府内无大殿,结拜大典应是布置于前院的白玉台上。大典在上午,钦天监占过,那天必是晴天。
暨绪想象了一下自己拄着棍子沐浴着阳光的情形,自己先就晕了,便揉着眉心道:“寡人觉得,着实太过隆重。我东初与北地皆为臣属之境,结谊礼体,怎可与拜谒时等同,此大不敬也,万不可为之。礼服新制,甚好。礼器也另择吧。”
介言露出为难神色:“陛下日常佩剑,但剑为兵戈之器,不宜用于结谊典礼。”
暨绪道:“那就新制一根法杖便是。”
介言神色更难:“臣等无能,怕是难以赶出。”
暨绪奇道:“这个怎能做不出?再简单不过。随便哪里,找根长直的棍儿,金银铜铁,不拘材质。着实不行,现拿块灵性些的木头削出一根,亦甚朴素大方,再去库里寻个宝石或珠子镶上便是。”
介言跪倒在地:“禀陛下,王上典礼所用法杖,先代曾有另制,按礼法应择天灵地华之仙材,合天地气运,结日月星辰光辉,再经九九八十一道工序炼制,或由玄帝陛下赐福,或举祭祀感应天恩,少则九九八十一日,最多者锻炼九百九十九载,方得使用。怎可随意锻造,臣等万不敢为!”
造根棍子,要这样繁琐?暨绪转念问道:“如此,库里可有先王的法杖,请出来一根寡人姑且一用。”
介言垂首:“传世之杖,世间独一。历代先王另制之杖,按礼法,待先王薨逝,便随王而化。”
竟这般浪费。暨绪再揉揉太阳穴:“罢了,此事无需卿再操心,寡人自有安排。”
寡人自己去削根棍子,镶块石头,刷上些灵气,就说它是偶然得来的神秘宝器,看尔等谁敢质疑多言?
介言抬眼看了看暨绪,满脸欲言又止的隐忍。暨绪一瞥他,介言便又垂下目光:“臣,遵命。礼服图册,请陛下过目。”
暨绪示意内侍接过呈到案上,翻开册页,视线一定。
“怎是这个样式?”
他一向不多留意衣饰,都是备来什么穿什么,但唯独这件礼服,深深铭记,千年难忘。
介言仍是恭敬地回道:“禀陛下,礼服样式,都是臣等依照礼法典册拟制,万不敢逾越擅改。”
暨绪冷笑一声:“哪本礼法典册,竟规定了一国之王同人结拜的袍服与臣弟大君成亲时的穿戴一样?取来与寡人看看。”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