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楚尘(2/2)

古诚缓慢走回家，推开布满爬山虎的木门，屋子内有些凌乱，不过他这个主人早已习以为常，推开一堆杂物，坐在石凳上，拿起一根老烟杆就抽了起来。

不一会的功夫，整个屋内便充满了烟气，但却不呛人，反而还有一种淡淡的香气。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一名八九岁的孩子走了进来，脸颊上全是汗，背上也是，衣服都湿透了。

“下雨了吗？”古诚抖了抖烟杆，道。

“没有，是训练的时候被汗水浸湿的。”孩子回道。

古诚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道：“做饭去吧。”

那孩子正是楚尘，他乖巧的点了点头，虽然才八岁，但自从四岁开始，他便每日三进厨房，为老人做饭。

并不是古诚懒惰与无情，而是他的身体这几年出现了问题，除了一些简单的动作外，难以再有大行动。

一顿饭他可以做出来，可之后便会浑身虚脱无力，他自嘲是上路的时间快到了。

来到厨房，楚尘熟练的切菜淘米，一套流程行云流水，不一会的功夫便传出了菜香。

“爷爷，吃饭了。”楚尘叫道。

片刻后，一张破旧的石桌上便摆上了一个素菜和一个荤菜。

老者慢悠悠走来，抚摸着石桌上的好几个豁口，不由叹了口气，他的身体确实大不如从前，连张石桌都造不出了。

楚尘懂事的摆好碗筷，搀扶着古诚坐下，随即自己坐到另外一边，道：“爷爷，吃吧。”

古诚抓起碗筷，吃的很慢，因为对他来说，拿起筷子是件很费力的事情。

刚刚咽下一口饭菜，其脸色突然间涨红起来，他连忙将头埋进碗中，发出“噗”的一声。

楚尘倏地抬起头，关心道：“爷爷你没事吧？”

古诚摇了摇头，假装不经意的擦了擦嘴角，脸色从涨红变为苍白，没有了吃饭的心思。

随后，他拿起烟杆抽了一口，吐出大片烟气，脸色这才缓和过来，再次多了一些红润。

“爷爷？”楚尘放下碗筷。

古诚放下烟杆，目光转移到楚尘身上，道：“孩子，这些年照顾爷爷，有没有厌烦？”

楚尘摇了摇头，他知道爷爷的身体不好，仅管同龄的孩子都在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因为没有眼前的老人就没有他。

自楚尘懂事起，古诚就和他坦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其实是被眼前的老人从海上捡来的，并非是老人的后代。

那一年，古诚的身体还很健康，随村民出海捕鱼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一片巨大的荷叶飘在海面上，荷叶上还躺在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差一点就被鲨鱼吞吃了。

那名婴儿便是楚尘，这不是什么秘密，村子里的人也都知道。

古诚露出些许笑容，摸了摸楚尘的小脑袋，叹道：“爷爷的身体不行了，估计没多长时间了，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才九岁，将来独自一人如何能在这巫山中生活下去？”

楚尘的眼眶有一些湿润，没有回话，只是紧紧抱住了老人。

古诚满脸愁容，道：“若是古村能够长久存在，那我也就放心了，可惜现实与我所想不同，”

楚尘露出疑惑的表情，有些不明白爷爷的话。

“巫山最近有些不平静，可能会有大事发生，得提前做好安排才行。”

这句话古诚是在心中说的，随后他笑着拍了拍楚尘的脑袋，将自己吃饭的碗拿起，走向了厨房，随后传出了洗碗的声音，以及些许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