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 112 章(2/4)
人,早就走渴了的王粲拿杯一饮而尽,这才看着曹丕感慨道:“你与你父亲刚进门时,粲见你们气度不凡,只当你们是哪地的大族之人。真未想到,你竟是许都位高权重的曹丞相的长子。”“丕不是长子。”曹丕晃了晃酒杯,看着淡紫色的酒液打起旋,却未去饮,“丕的大哥,曹昂曹子?,才是父亲最疼爱的长子。”
“可他不是死在宛城兵乱了吗?你的母亲如今又是曹丞相的正室,称你为长子不为过吧。”见曹丕半响不肯饮酒,王粲不禁又笑道,“戒心这么重?放心吧,这酒里面什么都没有。粲不知道你和你父亲为何有这样的胆识孤身犯险,但既然来的是这里,就不必担心。不谈兵事,不言政事,你父亲和你的身份既不会是你我相交的原因,亦不会是阻力。
当然,这酒你若当真不喝,那就把杯子推给粲,粲不强人所难。”
若是寻常有人这般轻松地谈起他大哥丧生一事,曹丕必然会勃然大怒。但或许是因为王粲说话时,神情实在是太过坦然,反倒让曹丕觉得心下微动,比起怒气更觉得与人有一说不清道不明的共情之感。他看了看王粲,又看了看手中酒杯,犹豫了片刻,将梅酒饮入口。
酒液过喉,酸甜不烈,带着淡淡的余香,久久留于口中。
“这里的人,都如你这般洒脱吗?”饮下酒,曹丕顿时也觉得心中放下了块石头,与王粲交谈,语气轻快熟络了不少。
“洒脱谈不上,不过是看多了,就习惯了。”王粲笑道,并不出众的眉眼却比常人多出几分韵味,令人下意识的亲近,“这学府里大部分人,昔日都是北土之人,只是因为北方战乱,才不得不来到荆州避祸。逃难匆匆,与亲人故土的离别,便也成了常事。比如你方才见过的裴潜,他的妻子便死在了逃难之中;宋大儒的小女儿曾因染了瘟疫又无人肯医治,病死在了途中;至于粲……”
想起昔年的那些离乱流散,王粲眸间不禁闪过一分哀色,但很快就已释然,“不过,在这乱世,谁没有经历过这些呢。如今,粲还能在这荆州有一席之地,览天地之景,诉心中之情,也是心满意足了。”
“……仲宣当真心满意足了吗?”曹丕抬眸,暗含深意望向状似洒脱的王粲,“‘南登霸陵岸,回首望长安。悟彼下泉人,喟然伤心肝’,能有如此高作的人,当真肯屈居在荆州,为不识英才的刘景升装点门面?”
王粲双眸陡亮:“子桓读过粲的诗?”
“丕未曾踏足荆土,但仲宣的诗作,还是传到了北方。所以若以此而论,丕与仲宣其实早就相识。”曹丕道,“‘荆蛮非我乡,何为久滞淫’。仲宣肯屈身于此,不过是因为当年北土离乱,无处安身。可是如今,父亲已几乎将北方平定,许都邺城的繁华也绝不输于当年的东都西都。仲宣可愿,将来随丕回到北方,不让一身才华被埋没,在这乱世有一番作为,大展鸿图?”
王粲眸色微动,静了片刻,坦言道:“说实话,子桓说的的确很动人,粲也愿意前往北方。实际上,这学府之中,除了几位老先生实是不愿再奔波劳碌外,大多数人都与粲一样,不甘心仅当个清散闲人。但在粲真正应下子桓之前,还有一事想问子桓。”
曹丕立即道:“仲宣请讲。”
“方才曹丞相离开时,子桓神情似有不妥之色。粲很好奇,原因是何。”王粲道,“粲知晓这其中定有子桓不愿告诉他人的隐情。但子桓肯将此与粲坦言相告,便是认了粲这个朋友。那么,纵然没有功成名就,大展宏图,纵然北土仍是虎狼遍地,粲也愿与子桓同去!”
曹丕唇角的笑容霎时僵在了那里。双眉轻蹙,似是挣扎,似是犹豫。王粲也不急,眸中闪着光泽,就这么静静的等着曹丕作出决定。
过了许久,曹丕叹口气,终究还是开了口,轻声向王粲道:“是父亲在恼我而已。
仲宣既知道丕大哥的事,自然知道大哥是在宛城被张绣和贾诩所害。几个月前,张绣随父亲远征乌桓,在攻城之中,中了流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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