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对不起(2/2)

她那双冷冰的眸子里终是蒙上了一层水汽，眼泪却没有流下来，因为从离开军校时，她就没有了名字，她只有代号，一个不许流泪的花火。

方言喉头涌上了千言万语，脱口而出的却是：“你是……花火？”而非“你是温静”。

当年的花火以为方言已经死在了敌军的炮火之下，然而多年后再次遇见却各为阵营。

花火眼中的水汽迅速凝结成冰，只是眼底带着隐忍的悲伤，爱的尽头是克制。

柳依依自小在军营长大，见过了军人的杀伐果断，也见过了军人的铁骨柔情。

为了保卫国家，军人付出的太多，在他们背后的军嫂付出的更多，就拿战神基地里的乔叔来说吧。

有次喝大了，一个铮铮铁骨的军人、铁血汉子捂着脸哭的不成样子：

“你们他妈的知道嘛……今年我好不容易回趟家，我娃不认识我了……他怕我，一见我就哭……

娃妈说让我别难过，我娘和我娃她都顾的好着哩，当兵的在外头厉害着咧！她在家也得厉害着咧！

我对不起她……对不起……老子一生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可老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她！”

柳依依是第一次见乔叔这个模样，他勾起了基地里所有人相碰不敢碰的东西。

那个夜晚，她见到了无数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军人们的眼泪。

人活着尚且如此，何况是哪些战死沙场的军人，他们的父母、妻儿又该怎么办？

不忍回想。

柳依依曾跟着柳承泽一起慰问烈士遗孀，她本以为会哭的像那个夜晚一样。

虽说声音有些哽咽，但这些军嫂的眼里没有眼泪，坚强的让人心疼：“我男人是为国家死的，我是他媳妇，我不能给他丢脸。”

柳依依察觉到了她们眼里隐忍的悲伤，不是不爱，是太爱了，所以克制着眼泪让自己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