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 幽冀燕云:臣如佃农(2/3)
控制不住沉闷吐出一口心头鲜血。没有谁再比朱大典清楚兵变的危险,尤其是他如今缺粮乏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毫无安抚兵变的方略计策。家仆先为兵变所惊,后被朱大典吐血所吓,不知所措狼狈呼唤:“郎中,郎中呢,快叫郎中。”家仆急奔朱大典身前照顾,三步远路刚走一半,忽然一股巨力将他狠狠撞翻。家仆爬起来正要愤怒喝骂,却再次惊呆:呼唤兵变急奔而来的军士,不知何时已经突进至木椅,左臂勒紧朱大典咽喉,左手攥着一柄手铳指向朱大典脑门。
家仆又怒又惊,下意识喝骂军士:“大胆!”
军士以手铳铳口触撞朱大典脑门:“总督,让你家仆人知趣点。”
朱大典刚刚沉闷吐一口心头血,旋即又被军士趁虚挟持,情绪激动暴躁,既恨守卫无能,又恨自己治军不严。朱大典是传统四书五经文官,崇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尽管心底怒气膨胀到极点即将爆炸,脸皮仍是吐完心头血后的虚弱萎靡。朱大典喘气半晌,激动情绪得到控制,转而理智处理眼前惊变。无视军士火铳威胁,朱大典镇定吩咐家仆说:“出城向南,最近是登莱总兵陈洪范军营。令陈洪范即时带兵入卫,平定城内骚乱。”
家仆犹豫,不知道是否该听此军令,撇下朱大典性命不顾,转头出城召唤援兵。火铳不能连发,军士一把火铳只能威胁一人。想继续挟持朱大典,就无法阻挡家仆离去,但问题是军士会不会因此迁怒朱大典?朱大典如果因此受伤,他区区一介仆婢,就只能自杀谢罪了。
军士左臂收紧半分,提醒朱大典说:“总督有点认不清形势呀。”
朱大典冷笑三声,大义秉然说:“老夫乃抚军重臣,岂受莽夫威胁?你若想杀人,杀了老夫就是,老夫又岂畏一死哉?不论你欲求何事,挟持我都不可能达到目的。”
军士讶然:“总督不怕死?”
朱大典平静说:“人固有一死,何必畏之?老夫五十有四,纵然今日死难,也不算夭折。倒是你,年纪轻轻,何必牺牲大好年华,与我这糟老头同日而死。说说你要求,如果无关征讨妖贼大局,我尽量体谅你难处,饶你持铳要挟大臣之罪。”
军士笑了:“总督倒是自信,难道不害怕兵变?”
朱大典说:“如果没有你孤注一掷,老夫自然畏惧兵变。可是你既然无奈到与我赌命,想来兵变混乱范围有限,只须陈洪范率军一千入卫,即可轻松平定骚动。”
军士哈哈大笑,粉碎朱大典美妙幻想:“总督怕是不知,广宗兵变就是陈洪范倡导。陈洪范、金国奇、王之富、吴襄、李卑、贺人龙、艾万年,七将皆已叛乱,总督你还指望谁平定兵变?怎么,总督不信?呵呵,算了,我实话实说,毕竟你明日或许还是我大华高官。我冒险入府,目的很简单,就是活擒总督你。大将军汇编的第一张前明官宦招抚图表,朱总督的招抚序列可比洪承畴还高。没错,我不是明军而是华军,现添为职方司一小卒,活擒总督是免得总督傻傻自杀。”
朱大典脸皮红转白白转黑,呼呼剧烈喘气。
正如军士所说,陈洪范策动金国奇、王之富、吴襄四将,拘押李卑、贺人龙、艾万年三将,已能完全控制广宗一万五千精锐、五六万役兵。与此同时,戍兵连月缺粮乏饷,也积累了足够的怨气,乍听七将欲降太平军,他们或许心里有怀疑有看衰,却始终没有谁肯为朱大典为朱明王朝死战。当陈洪范骗入城门之后,控制广宗县城只是时间问题、效率问题。
不多时,陈洪范七将先锋军已经团团围住朱大典府邸。
内有军士挟持朱大典,外有陈洪范等七将优势兵力,朱大典府邸霎那间沦陷。
盯着并肩走来的陈洪范、金国奇、王之富、吴襄四将,朱大典面如死灰,神情更加萎靡。朱大典自以为醒悟因果来由,恨声咒骂:“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你们早就串联起来,艾万年今晨强索粮食就是兵变先兆。可恨,可恨,一念之仁,酿造如此大祸。”
陈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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