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黑袍(1/3)
“吱呀”,行将腐朽的木门,划出一道沉重的余音,缭绕门梁,久久不绝于耳,似哀歌在垂死中叹惋,又似在倾诉昨日的辉煌。
少年乞来此,不是为了替这扇木门凭吊,更不是为了忆其往昔峥嵘岁月,骂骂咧咧地说道:“这破门,棺材板儿都作不得!一把火烧了倒好!”
进得庙里,放眼过去,庙宇的大概收入眼底;
这座庙,不大!
一进三出,中间落出一个五丈长,两丈宽的庭院,与临安城外那些香火鼎盛的佛院道观,无疑是云泥之别。
借着清冷的月光,一条盖着窸窸窣窣雪花的石板路穿过枯木横生的院子,偶有石缝间夹着几根枯黄的野草,即便是冬日里、夹缝中,依旧坚强地存续着,或许这便是生命之道,生命总能自己找到出路,如野草,如人!
少年乞丐片刻失神,放浪形骸之外如他,触景时也终究会升起别样的感怀,况且他本就是一个感时伤怀的人!
素日,如果不忙着放浪形骸,那冰凉的心总归是伤感的,这样的日子不免太过地煎熬。
勒着缰绳,二人两马踏着石板,穿过清幽的院子,缓缓地走到庙宇的主殿之前,驻足而立。
院子里,尚有些光亮,那是月光漫过高墙的光亮;而二人身前的主殿里,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亮光,或许是大殿进深太深,也可能屋檐太高,即便是这冷清的月光也照不进来。
稍停留了会儿,二人朝着大殿跨出脚去,只是不论如何拉扯手里的缰绳,身后那两匹高大的骏马纹丝不动,马嘴里还不时发出“嘶嘶”的低吼。
无奈之下,二人只得拉起两匹马返身回到院里,就近找了两根枯木桩子系上缰绳。
少年乞丐一边拾起几段枯木,一边指着马鼻子骂道:“畜生就是畜生,有瓦不遮头,偏偏喜欢这么风餐露宿!”
古时,早已有人对牛弹琴,少年乞丐对马说教也不算多么出格;或许,有一点他说的是对的,这大概便是人与畜生的区别吧!
系好缰绳,扔了些大豆粗粮在雪地里;二人也不磨蹭,径直地走进那漆黑的大殿,当然也可以这么说,一道暗不见底的深渊,将二人吞噬。
…………
“呜”、“呜”、“呜”
…………
天门山脉,群山之间,回荡起凄厉的声响,如泣!如诉!
那声音又好似刺骨的冷风刮过无尽的雪原,荡起的呜咽,带着难以言状、永远不能平息的怨念,吹向未知的远方,噬人心魄,夺人神魂。
院中,幽幽的呜咽自远方而来,却总在马儿的耳边响起,两匹骏马猛然地住了嘴,地上的精饲料激不起它们丁点食欲,即便它们狂奔了一夜,腹中也早已空空如也;因为它们无心吃食,只因恐惧,毫无来由的恐惧,然而这却是最深的恐惧——一种烙印在血脉里的恐惧。
…………
漆黑的大殿,伸手莫说五指,一指也难以得见;不知是远方,还是何处而来的幽幽声,更添了几分诡异。
“嗞啦”,少年乞丐的手中划出一点微弱的火光,手里的火褶子燃起一点星火,昏黄色的光不似月光那般清冷,它是温暖的,也不似月光那般漫无边际,它虽弱小,却总能聊人以慰藉;因为火虽偶有无情时,不过多数时候火焰总归是温暖的,那燃起的一缕小火苗甚至代表着人们无穷的希望,这大概也与人类的进程有关吧!
火,正是人类超脱于万物之上,所迈出的第一步,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步;事实上,火已陪伴人们度过了数不尽的夜晚,给人以温暖、光明,驱凶避恶。
少年乞丐放下手里的枯木,借着火褶子的一点星火,燃起一堆篝火,跳跃的火光瞬间点亮了漆黑如墨的大殿,这点温暖、这点光亮在这大山深处冰冷的寒夜里,此时此刻格外地令人心安,即便是院子里那两匹蜷缩成一团的马儿,原本剧烈颤抖的身子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皮冒男子拾起一块木头,勾动着火堆,希望火焰能燃得更大些,即便是他这样不敬天地、不惧鬼神的修行者,对于火焰依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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