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同命人(1/3)
无边夜色降下,仿佛无数的墨迹胡乱地涂抹在头顶那方天幕,没有月亮,没有微微的星光,哪怕一丝光线也没有;
黑戚戚的一片吞噬了所有的光明,黑暗成了这方天地唯一的主题,这个刹那仿若永恒,寂灭冷清,压抑得有些可怕。
林秋道立身于索桥之上,但凡所见之处尽皆是暗了下来,隐没在了黑夜里,哪怕是脚下的那暗红色的岩浆湖泊,也失去了光亮,转眼之间湖面漆黑如墨一片,黑得瘆人。
坠魔谷内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件事物,皆笼罩在黑暗之中,自然也包括林秋道。
黑暗向着林秋道源源不绝而来,其中竟是隐隐有排斥之意,这黑夜似乎并不喜欢人类,更不喜欢光明的事物,容不得林秋道污染了黑夜的纯净。
林秋道一手扶住铁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吸,在林秋道的头顶一片深深的黑暗,那是比之其它地方更黑的黑暗,一种近乎纯粹的黑暗。
黑暗垂落而下,将林秋道彻底淹没其中,林秋道的肩头似有万钧之力压下,全身骨骼与经脉彻底错乱开来,仿若下一刻林秋道就将化作一团暴碎的血雾。
比之于林秋道如此狼狈不堪的惨状,一旁的白一鸣跟个没事人一样,在这片夜色里没有丝毫的不适,白一鸣彻底与黑暗融为了一体,分不清究竟是黑暗吞噬了白一鸣,还是白一鸣就是黑暗的本身,仿佛白一鸣就应该存在于这夜色之中。
白一鸣不带丝毫情绪地瞥了林秋道一眼,便是自顾自地低着头,没有一点想要理会林秋道的意思,哪怕林秋道先前救下过铁叔,哪怕他在林秋道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此时,白一鸣的心已是随着铁叔而去,他连自己的性命都懒得理会,又怎会理会他人的性命呢?
倏地,林秋道眉心处的那道火焰印记火光大盛;
眉眼之间,火焰印记跳动个不停,每一次印记跳动的间隙,一丝似微弱的火焰如同流水那般,紧紧地贴着林秋道的皮肤,缓缓地流淌而出。
不多时,林秋道全身上下皆是覆盖上了一层极为淡薄的火焰,头顶更是落出一个火红的大字——铭篆字“临”;
沉沉的黑暗与那火焰汇聚而成的“临”字,好比天生的对头没有任何交汇的可能,哪怕距离咫尺也是相隔天涯,一丝难以捕捉的无形细线阻隔在二者之间,其上冰冷的黑暗,其下温暖的火光,如此泾渭分明,永远都不会有交汇的那一刻。
黑暗里,终是有了一点亮光,虽然微弱,但也聊胜于无,恰似那漂泊在大海的一叶扁舟,哪怕渺小却能承载的了生命,寄予得了希望。
火光里,林秋道的小脸忽明忽暗,先前那压在重若万钧的巨力陡然消失不见,浑身的骨络经脉也在火焰的梳理之后,拨正了回来。
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林秋道一把揩下了额头的汗珠,若非眉心的印记及时流转出火焰,自己必定不负那万钧重压,肢解而死了。
林秋道轻吐一口浊气,那些错裂开的骨络经脉经过火流的梳理凝练,也是越发地坚韧凝实。此刻,林秋道从未觉得自己的身体如此轻盈过,轻得好似一片风中的鸿毛,只有那么一二钱重量,世事就是这么无常,塞翁失了马,焉知岂非福。
林秋道不由得心生感慨自己的人品为何如此之好,失了这么多匹马,却得了那么多的福;大概自己真的就如那《青蛇传》中的许翰林一般,乃是天上某个星君下了凡尘,自得了上天的垂青,逢凶便能化吉。
林秋道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说我是天选之人,也是未可知也。”
就装得一手好逼而言,林秋道显然是极不合格的选手,满是浓浓的酸臭,起转承轴更是生搬硬套,僵硬之处堪比那些手僵脚直的跳尸,直来直去,毫无惊喜波澜可言。
俗话说:强行装逼,最为致命;逼格不够,老天来收。只是林秋道没有料想到,老天来得那么快,那么准时。
林秋道只觉眼前一花,全身上下提不起一丝一毫劲力,软软绵绵地跌坐在地,如同一滩烂泥巴瘫在地上。
眉心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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