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错失宁王多伤感 偶遇锦瑟问缘由(3/3)

p>这边的锦瑟顿觉浑身一阵松软，竟是歪倒在地上。唬的陆亭枝手忙脚乱，索性彩茵回来了，这才帮着她一起，将锦瑟搀扶进房间里。烹煮茶水，烧来开水，增添炭火。

不消片刻的功夫，锦瑟便觉着浑身暖乎乎的。她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华丽的寝宫，还有陆亭枝的身影。立刻翻身下床，急着说道：“陆贵人，奴婢，奴婢着实叨扰了你——”

谁道彩茵将她拦下来，口里说道：“你只当咱们陆贵人，是那样容不下人的人么？快些回来吧，外面天寒地冻的。”她一面说着，一面将锦瑟拉了回来，还给她端了茶水。

锦瑟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动得一塌糊涂。先前有秋影给她安葬姐姐，而今又有彩茵和陆亭枝照顾她，那一刻她才知道什么是幸福。仿佛之前的几年，都白过了。

雪后晴空，落梅零散。寒冷的冬日，总是格外漫长。总是夕阳过后，暮色便是渐渐淹没下去。空中澄澈的云朵儿，此刻也被吹得干涩干涩。当锦瑟饮着热乎乎的茶水的时候，天边刚好有一只大雁飞过。

“孤雁徘徊久，冬意频添否。哀鸿鸣遍野，离群可堪休。”锦瑟望着空中的孤雁，不觉随口吟出一首五言绝句来。孤雁不就像是自己么，自己来到宫里得到秋影的照顾，却也只是被利用而已。

坐在桌案旁写字的陆亭枝，听到了这首诗的时候。立刻点头称赞：“倒也不曾想过，小小侍女竟也有此才华，本宫倒是佩服。”说着，拿起笔来工工整整的誊写了一遍。

谁知锦瑟只是苦苦笑着，转而对陆亭枝到：“陆贵人的恩，锦瑟无以为报。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到景和宫找奴婢就好。”其实她只是想着，能够为姐姐报仇就好了。

只是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私心会被离若所利用。似乎走到了一条死胡同，再也找不到出路了。“说句真心话，你姐姐白素兮的确该死，”彩茵在旁不依不饶道，“你的所谓报仇，实则是给了苏家机会。”

锦瑟有些听不明白，彩茵便一一分析着：“苏李两家把持朝政，如今李家虽已败落，却仍旧是树大根深。苏家又平叛有功，怎么不会在此关头，狠狠踩上李家呢？”

“朝堂关系尽管变幻多端，却总也逃不过利益二字，”陆亭枝放下手里的笔墨，轻轻叹息着，“你忽然提出报仇来，自然会被苏离若别有用心的利用了。背后死伤多少无辜，可有想过？”

当初复仇心切的锦瑟，入宫之时对李惠妃满怀仇恨。就是那张十万两银票，其实也是离若撺掇着她，偷偷塞到茶盏里的。不然李家又怎么会这么快，受到朝廷的追查？

“惠妃娘娘如今被杖刑，浑身都是伤，”锦瑟咬了咬嘴唇，心里很是难过，“奴婢去请太医，可是太医院都不去看。说是惠妃乃朝堂侵犯……奴婢求了苏贵人，可是，可是无济于事……”

说到这里，锦瑟不觉呜呜的哭了起来。陆亭枝忍不住叹息一声，才要说出自己可以请太医的话来。奈何彩茵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陆亭枝不要多管闲事。陆亭枝方才住了口。

其实仔细想想，陆亭枝自从上次连累禧贵妃之后。再也没有出过宫来，唯恐再出了岔子。她安然的在自己的世界里，过着平淡的生活。就是楚云昭来，也只是闲聊而已。

“陆贵人身子不好，这就该吃药了，”彩茵开口道，“你也不必悲伤，个人的命罢了。在若不然，你去找苏贵人身边的梅子，她为人爽快，应该可以帮你的……”

锦瑟看了看陆亭枝的背影，心里便知道了什么。遂起身离去，空中的孤雁可不就是自己么。求人不如求己，锦瑟这个时候方才明白。宫里的宽慰都是虚假的，唯独自己的心才是真的。